一一静静看着许鸣他们退去,无奈地在张则逸对面坐下。
“他们怎么回事?待我如高鹏的是他们,视我如匪囚也是他们,搞得我一头雾水。”一一看着张则逸,“你说许兄是不是受了刺激,这里有问题……”一一指指自己的脑袋。
“不是他有问题,是你有问题。唉!”张则逸叹气,这娘子有点傻。
“我……你每次都这样,能不能好好说话。”一一生气看着他,“你聪明,你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吗?那我们还不是一起被困在这里。”
一一见张则逸优哉游哉喝着茶,都不抬眼看她,她开始怀疑自己,难道凶手真的很明显可以看出来?
“娘子,那我们怎么办?”露晚问道,“如果我们不能按你给家书的日子回去,老夫人会着急的。”
“放心吧,他们不会一直关着我们的。”
一整天了,都没有人来看他们。一一实在坐不住了。到窗边门边瞧瞧全是许鸣的人。杀出去倒是也可以,就是伤害到无辜的人,不是一一想要的结果。何况一逃不就相当于变相承认她就是凶手了吗?
“张则逸,你就不能把凶手告诉他们,让他们放我们出去吗?”一一饿得身子都软了,有气无力,“是不是凶手说出来了也没有相信,让我猜猜,我觉得我知道是谁了。”露晚听着娘子的话,觉得她饿糊涂了。
“脑子总于开窍了。”张则逸欣慰地看着一一。
“那怎么办?如果真的是他我们可就要一直呆在这里了。”一一叹气,“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我不相信。”
“你错了,我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张则逸认真地对一一说。
“他说的没错。你们将会移步阴曹地府。”许鸣大声道,“来人,把他们押到许桑的坟前。”
“你现在想下山吗?”张则逸问一一。
“可是凶手还没有抓到而且你看外面的人……”那么多人,想硬闯可比之前难多了。
“等下无论发生什么,记得自己的命最重要。”张则逸知道一一善良,可是你不想伤害别人并不代表别人也跟你的想法一样。
“把他们捆起来。”
一一和张则逸被人捆住押往许桑坟前。
坟前白旌飘舞,她的坟已经被雪盖成了一个白色的小包,那个清秀温婉的女子此刻就躺在里面。不远处就是悬崖,悬崖下还有前天她入药的黄梅。一一突然有点伤感。
许鸣一帮人押着一一他们三个在这里已经站了两刻钟。看着天色再过一会儿就要黑了,难道他要一直这样站着?一一想。
“怎么?还没找到我三弟?”许鸣问手下,拿人摇头。许鸣此刻心里已经断定一一是凶手,要不然长孙弢也不会不出现。他肯定是不愿意面对他小时候要好的朋友是个杀人犯。
“张侍郎,你跟我妹妹的事情无关,我也不想牵连无辜,你只要不动手,我们绝对不会伤你分毫。”许鸣解开张则逸的绳子。
“至于你,我要你一命偿一命。”许鸣对一一道。
“二庄主,你是不是太早下结论啦?都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呢!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一一脸色紧张,怕他真的会乱来。
“你的长命锁掉在我妹妹的房间里,而且夏夏说那天晚上她又看到和你身形相似的人进入了我妹妹的婚房,而且三弟原来说要调查这个案子证你清白,现在他却不肯出面,这不是见解证明了你就是凶手吗?如果这样我都还听你狡辩,那我岂不是太对不起我妹妹。”许鸣看似要发疯了,“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一一才知道张则逸在房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步,都怪自己太天真,还以为他们最少能搞清这件事情的真相才决定他们的去留。张则逸给一一示意。一一之前还怕伤到他们不肯动武,看来现在不动武是不行了。
“跪下!”许鸣要把一一按到地上跪着。一一一个回身,踢中了许鸣的小腿。她立即跑到张则逸身边。露晚见机趁乱也跑到了张则逸身后。
“他们人多,不能硬拼,快跑。”张则逸拉起一一就跑。他来这边时,看到了路边有马,只要能跑到那里,他们就能脱险了。
“露晚跟上!”一一喊道。
但是许鸣的手下早就把路给堵住了,他们手上都有弓弩。张则逸和一一被逼到了悬崖边。
“张侍郎,是你自己要包庇杀人凶手的,这就不能怪我了。”
“许鸣!我们商量一下!”张则逸喊道,是他低估了这位二庄主,没想到他竟然能有这样一批弓弩手。如果单纯他山庄里的十几二十昆仑奴根本不是他和一一的对手。
“你们一起个许桑陪葬吧!放箭!”许鸣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张则逸!跳!”一一拉着张则逸往悬崖下跳。
许鸣没想到他们敢跳下去。下面是万丈深渊,跳下去难留个全尸,许鸣叹气,收队回山庄。
张则逸抱着一一往下坠,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掉到荷花塘里一样,令人无助害怕。一一紧紧抱住张则逸,像是抓住了池塘里唯一的浮木。
原来面和另外一个人面对死亡是这种感觉,是害怕地感觉,他以前从来没觉得死亡令人害怕,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一块浮木来给他安全感。张则逸抱着一一,原来是怕把她受伤他才会害怕。
两人紧紧抱住对方。张则逸的背似乎触到了地底。如果这是地狱,希望阎王看在我尽心尽责做个好人的份上,把我这一世的福泽给裴洢,让我一个人受完那些苦楚,也总算是不负裴相所托。张则逸紧紧搂住一一的腰不放开。
“哎!没想到我估计得真准确,刚好落到了这可黄梅树上。”一一趴在张则逸身上高兴道,“你看,我有没有很聪明?”一一不敢乱动,脸正对着张则逸的脸。
张则逸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一。
“你刚刚是不是吓得要死?”一一嘲笑着张则逸,“看你脸色都白了。”
“哎呀,你怎么不说话?”一一估计着张则逸也像他第一次一样被吓傻了,“这不是别没事了吗?”一一像她掉下荷花塘被捞上来后她母亲抚她的脸那般抚着张则逸的脸,这样应该能给他一点安慰吧。
“你是不打算上去了吗?”张则逸看着一一的憨样怼道。
“额……”一一无言以对,随即又生气道,“你什么态度,好歹我救了你一命好吧!不感恩还在这里冷言冷语,话说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你的?为什么你对我这样冷漠,对别人就那样温和,总是笑嘻嘻的?”一一看着他的眼睛,不容逃避的质问。
“我……哪有?”张则逸逃避性闭眼。
“都不敢看着我眼睛说,还说没有!”一一气鼓鼓的看着他。
“还是快想想怎么上去吧。”张则逸扯开话题。
“天都黑了,怎么上去?”一一反问道,不过也幸好天黑得差不多了,加上有雪,遮住了许鸣他们的视线,要不然许鸣肯定也能看到他们。
“你别动,我听到了树的折断声。”张则逸制止道。
“风吹我的头发挂到了我的脸上,我有点痒。”一一忍不住去拂脸上的细发。
“树真的要断了。”
“我没动了。”一一紧张道。
“你不要怕。”张则逸知道这树迟早要断。
“我不要跟你一起死,我还要看我祖母,还有回去孝敬我爷娘呢!”一一喊道,可是树已经断了。
张则逸护着一一的头,两人一起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