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封之后,伙计们下去,换成六个师傅上来,师傅们将剩余的胆瓶装满后,就用酒勺开始将事先准备的陶碗依次盛上。
“各位父老乡亲们,请尝尝潞酒的美味吧。”房宁说完,就将身旁的一瓶潞酒拿起,走到了知府大人身旁。
“知府大人,请品尝。”说罢,房宁将酒倒入小杯,端了起来。
“嗯,我尝尝。”
“嗞流~啊~,真是好酒呀。”
“卿云呐,上次你给我的那几瓶,我早就喝完了,这次赶紧给我装几瓶带回去。我现在吃饭不喝你们家的潞酒,都觉得饭菜没有滋味。”
自从上次知府大人喝了新法酿造的潞酒后,就赞不绝口,不仅每次吃饭必喝外,还让人给布政司那边送了两瓶过去。
房宁之所以能把知府大人请过来给房记酒坊的品酒会站台,除了本身同朝为官,且房宁一直尽职尽责的做好分内之事外,潞酒的绝妙口感,深深征服了知府大人的口腹,最终才促使罗大人前来。
“大人,下官这就差人给您府上送去。”
说罢,房宁便给伙计交代了一下。
房慕白这时走上前来,低声和他父亲耳语了几句,房宁点了点头后,房慕白就来到了大厅中央。
“这酒真好喝。”
“好酒呀,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妙哉,好酒。”
房慕白站在中央,嘈杂的声音嗡嗡嗡的,他仔细听了听,全是褒奖的声音。
“诸位,诸位…”
随着慕白高八度的音调,现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望向站在中央的房慕白。
“诸位乡亲父老,非常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莅临我们房记酒坊品酒会暨新法潞酒推荐会的现场,本次盛会,我们房记酒坊邀请到场的嘉宾有:潞安知府罗大人,同知张大人,通判冯大人,教授高大人以及王玄先生。大家掌声欢迎,感谢各位贵宾的到来。”
说完,房慕白面向知府及其他几位贵宾的方向作揖。
“不拒细流方成江海,石以砥焉,化钝为利,我们房记潞酒,为了提高酒的口感,增加馥郁的香气,提炼透澈的酒色,采用大小三十六道工序(房慕白胡吹的),复合大曲发酵,山泉水蒸馏,火迫法取酒等工艺,并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天然酝酿,才使得酒质大大提升。”
“自强不息,敢于人先。厚积薄发,博观约取。陶士族宴请之雅兴,冶成功志士之情怀。”
“房记潞酒,名仕雅士之首选。
房记潞酒,仁人志士之首选。
房记潞酒,敢为人先者之首选。”
洋洋洒洒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房慕白真切的描述了对于潞酒的品牌定位及反映出其远大的雄心。
“好!好,好呀!~”
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
这时房慕白接着说道。
“今日在场有众多饱读诗书,博学多才之士,在下十分佩服且仰慕,我们何不借此时机,把酒当歌,以诗词会友,尽显当代大明有志之士之情怀。”
“这个提意好呀。”众人议道。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如此千载难逢的日子,必要有所见证。我提意,有请知府大人及王玄先生,给大家做个评判,一是为了切磋提高,二是给大家做个见证,大家以为如何?”
房慕白算准了,这种拍马屁拍到心窝里的方式,一定不会被拒绝,而且知府大人曾跟文渊阁大学士杨士奇大人学习过,深的杨大人肯定。王玄先生在潞安府的生员里还是有较高名望的。这两人以超脱其他人的形式安排在评委的席列,众人是没人不服的。
“好,好好。”众人复议
“好,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随王玄先生一道同各位青年才俊以文会友。”说罢,知府大人看向王玄。
王玄捋了捋胡子,颔首道:“愿随知府大人一同与各位交流。”
王玄拱了拱手,与知府大人一到,往前走了一步,环视众人。
“村饮家家醵酒钱,
竹枝篱外野塘边。
谷丝久倍灵常价,
父老休谈少壮年。
细雨人归芳草晚,
东风牛藉落花眠。
秧苗已长桑芽短,
忙甚春分寒食天。”
“好~”
有了第一位才子的带动下,其他人都跃跃欲试。
“微物亦有然,聊复酒一厄。”有一人赋诗道。
“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九杯十杯十一杯,酒入我腹全不见。”
“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颠颠倒倒醒中梦,酒里乾坤比浪涛。”
“一壶潞酒半里香,入口绵绵永难忘”
各种诗歌纷纷至沓而来,七言的、五言的、打油诗、三句半,各种形式各种内容百花争艳。
“一首好的诗词要富有意境,要表达作者心情,要反应诉求,更要言辞优美工整。诸位的诗词,都可圈可点,大家再润色润色,一定能赋出佳作。”
王玄边喝着酒,边评价道。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玄先生给大家附上一首如何呀?”
众人起哄叫道。
饮酒吟诗,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抒发情怀最喜爱的方式。王玄被大家这么一撺掇,借着酒劲越发的兴致盎然。
“好,那老朽也赋诗一首,助助雅兴。”
只见王玄,左手端起酒杯,右手拿起酒瓶,一步一顿。
“潞安美酒郁金香。”
王玄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略微抬首,举头而望。
“玉杯盛来琥珀光。”
“额~”王玄打了个酒嗝后,再倒一杯,又一饮而尽。指了指房慕白道。
“但使主人能醉客。”
王玄转身,看了看众人,摇了摇头道。
“不知何处是他乡。”
赋罢,又倒一杯,仰头喝下,还嗞嗞的咂吧了几下嘴吧。
“意境通达,感情至深,行云流水,文笔对仗。好诗!”知府大人首先评论并赞许道。
“好诗呀。”
“真乃好诗也。”众人附庸。
王玄先生捋了捋胡子,继续喝着,没有表示什么。
“知府大人也赋上一首吧。”有人提议道。
众人附和。
“好,那我就以文会友,赋诗一首。”
由于罗大人,是潞安府知府,身着官袍不能向王玄先生那样纵情洒脱,所以喝下杯中美酒,便仰头赋道。
“房记美酒斗十千,潞安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明家臣子欢宴终,高赋歌词论武功。出身仕族罗姜氏,初随文渊入金陵。孰不知向边庭苦,大夫佩出文华宫。”
“精妙绝伦,情深意切。绝顶好诗!”王玄先生道。
众人也跟着附和。
房慕白清了清嗓子,出言:“小子不才,也赋诗一首,请各位斧正。”
房慕白站在了酒瓮前面,正好被从窗台投射而来的几束阳光照在脸庞,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在原地微踱数步道。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房慕白边赋着诗歌,边饮酒而下,时而望向窗台,时而低头默默。也许穿越过来的他,没有同时代人为伴,也多少有些孤寂吧。
诗词赋完,现场出现了一刻的寂静。房慕白还以为自己的诗歌没有被认可。
“好意境。”罗大人道。
“淡淡的哀愁,美妙的画面,言辞工整,意境通达,绝妙也!”王玄先生也评价道。
“好喜欢啊!”慕婉像个小迷妹一样,双眼带光的看着房慕白。
可能只有房慕紫一人的心中,因嫉生恨,恶毒的诅咒吧。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房慕白从醒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突然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以往来自他内心的优越感此刻被击的粉碎,但这么重要的时刻,谁又会注意到他呢。
房宁没有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竟然能赋出如此精彩绝伦的诗句,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
“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呀。”知府罗大人道。
“慕白,你们新法酿造的潞酒怎么卖呀?”王玄先生问道。
“先生好,罗大人好,各位乡亲父老好,房记新法潞酒,不散卖,只售瓶装,每瓶五文钱。”
房慕白清了清嗓子道。
“为答谢乡亲父老的支持与厚爱,经与房记酒坊掌柜的商量后,决定即日起,房记新法潞酒一个月内,第二瓶半价,满六瓶者,再送一瓶。”
“哇塞,这么划算呀。”有些善算术者说道。
“各位…各位父老乡亲。”
房慕白又清了清嗓子道。
“本月房记新法潞酒售卖的所有银钱,全部上缴至潞安府署,作为以后修缮府道、赈济灾民的善款,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房慕白此言一出,顿时现场炸成爆米花了。
知府罗大人首先问道:“卿云,慕白此言可是当真?”
启禀大人:“小儿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善举,善举呀。”王玄先生说道。
父老乡亲热闹的议论着,都对房慕白的所言树大拇指。
“本官代表潞安府署及潞安府所辖百姓,感谢房记酒坊的慷慨解囊。”
“本官在这里也宣布一事,即日起,潞安府衙无论对外接待,还是礼尚往来,或是内部使用,烧酒只选房记潞酒。”
房慕白就等着这话呢,因为从明日起,他要在瓶身上加一列小字“大明潞安府衙唯一指定用酒。”
辛苦一天,热热闹闹的品酒大会结束了。
与房慕白预期一样,房记潞酒在品酒会当日已经传的十里八街都想一睹美酒芳容,一尝潞酒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