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的门的刹那,安伊顿觉一道闪电,把自己击得是外焦里嫩,皮脆肉香!
那个背对着门口,坐在病床旁的高大背影,不是储卿是谁?
见出差了许久女儿回来了,林远立刻很高兴第从床上坐了起来,招了招还在输液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安伊,来得正好,正好说到你!小储等你好久了!”
小储?
这是什么情况?
安伊带着疑问的眼神扫过储卿,但是那小子只是温顺地低头削苹果。
坑坑洼洼,一只圆滚滚的大苹果,愣是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体积只剩下一半的不规则几何体。
安伊实在看不过眼他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不由分手,接了过来,拯救这只命运多舛的苹果。
这一切看在林远的眼里,就是另一番意味,自家冰山一般的孩子也知道心疼人了,看把这男孩儿惯的,连个苹果都不让削了。
作孽呦!
心里有些莫名地不痛快!
平时龙大那些女孩们,哪个不是连瓶盖都是男朋友帮着拧的。
怎么到了安伊这儿,都反了呢?
安伊低着头削苹果,储卿则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锁定她。
一开始林远还担心,事情是否真如储卿像自己说的那样,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吕青山和安伊才是一对,而自己也一直以为安伊单身这么多年是在等吕青山。
现在看来,是自己瞎操心了,罢了,年纪小就小点吧,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七八岁的年龄差也不算什么,再说,小伙子长得是真心好看呀!
林远是个颜控,不然也不会一眼就看上安琼,心甘情愿入赘安家!
如今见了储卿,真的是眼前一亮,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生得是这么玲珑剔透。
也好,这样的爸爸妈妈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好看!
第一次见面,林远已经开始脑补外孙的摸样了,越想越是心花怒放。
“安伊,你下次来,能不能帮我把定做的西服带过来?”
“你要西服干嘛?”
“再过四五天不是你的婚礼了吗?我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去吧!”
一听林远提及婚礼,安伊正想着要怎么和他说这个事情,储卿突然站起来:“爸爸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我觉得你穿立领的中式礼服更有气质。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储卿从旁边一个手提袋里拎出一套银灰色的立领中山装,在林远身上比了比,彩虹屁一波又一波:“叔叔穿这个果然很帅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安伊的哥哥呢!”
虽然明知是彩虹屁,但是林远还是很受用,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兴奋地拿着衣服比来比去。
只有安伊惊愕于储卿刚才的称呼——爸爸?
什么爸爸?
哪来的爸爸?
正想着,储卿又叫上了:“爸爸,你觉得我穿哪套合适啊?”
说着储卿摸出手机,让林远在自己的手机上看照片并且附上一句:“老婆给我买的手机,拍照是不是很清楚?”
林远的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之前看着储卿欢喜的眼神里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即使没有精心看护,但也是自家园子里长大的白菜,这好不容易认了回来,就已经被猪拱得连菜帮子都不剩了。
虽然这头猪长得有点好看,但依旧讨厌。
居然还给他买手机!
“这套!”
林远随手指了一套又土又丑的红色西服。
“爸爸,你确定这套好看?”这套是老气横秋的长辈装吧?
“对,好看!”
“哦!好吧!”
“爸,我们有点事,明天再来看你!”安伊越发觉得不对劲,将病床上的手机捡起来塞到储卿的手里,拉着他,出了病房。
一回到城西别墅,太阳正趴在庭院的太湖石顶尖上晒太阳,一听见大门转轴的电机音,立马坐了起来,竖起了耳朵,大大的蓝宝石眼睛警惕十足。
才几天不见,颜栗已经把她喂得圆了一圈,再加上蓬松的小黄毛,远远看去,就是整个一乳黄色的小毛线团子。
一见来人是安伊和储卿,身体立马软了下去,盘作一团,继续闭眼小寐。
什么激动啊,粘人啊,丝毫不存在!
进了家门,安伊想起了路上罗紫曦和自己说过的话,于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脸正色地问储卿:“怎么回事?什么爸爸?什么婚礼?”
“你自己说让我和你结婚的啊,还说你爸爸住院了,婚礼要尽快举行才行。你还说我我长得好看,喜欢我,还说要对我负责——”
“行了行了——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安伊连忙打断储卿的话,生怕一个不小心说出更露骨更尴尬的事情来。
更可怕的是,他说的那些,她一样都记不得!
“本来是打算要走的,可是我想了想,你缺个新郎,我又没地方去。。。。。。”
说着说着,储卿又流露着一副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情。
“那你是怎么说服我父亲的?”
安伊纳闷了,婚礼前突然换新郎,就不觉得奇怪,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愉快又温馨地接受了?
看他们二人在医院相处的模样,哪里像是初次见面,分明就是亲如父子。
“大概是我长得好,讨长辈喜欢吧!”
“老实说,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
“好好好,老婆你别生气,我说我说。我告诉爸爸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我们同居很久了,但是因为比你小几岁,所以我们一直对外保密。前一阵我们为了结婚的事情意见不统一吵架分手了,结果你为了气我就答应了吕青山的求婚,现在我们和好了,然后就和吕青山说清楚了,婚期照常举行,只是新郎换成了我!”
经不起威胁的储卿,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儿说了一大通。
一番说辞,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安伊上上下下重新扫视了一下眼前这个男孩。
好吧,原先那个呆萌单纯的男孩形象已经被打破了!
现在的储卿,一样的笑容,看起来却有三分腹黑的意味。
瞧着谎话编的,真里透着假,假里又带着三分真。
真是出乎意料。
“我父亲就那么爽快地答应了?”
就算这话合情合理,那也太爽快了。
“你给我的八百万,我买了一套房子,全款写了你的名字,算是聘礼,虽然我也知道你们家不差钱,但是我告诉爸爸,这是我全部的财产,连同我这个人,一辈子全部都在你名下!爸爸就答应了!爸爸人真好!”
要不是天天锻炼身体好,安伊可以当场吐个一脸盆的血!
这小子拿着自己的钱给自己下聘!!!
还什么全部的财产,连同自己整个人,一辈子归到自己名下?
这么恶心的话,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安伊刹那之间,觉得储卿的形象已经彻底同从前那只小白兔决裂了。
再看储卿,隐约觉得他头顶上长了两只黑色的小角,身后藏着一根小尾巴。
不过事到如今,思来想去,和他结婚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一直这么住着,继续住也是可以的,反正也是为了应付父亲,办个婚礼就行了,连结婚证也不需要办。
将来,等他到了能独立生活的时候,给他一些保障,让他离开就是了。
至于安全方面,多请两个保镖就行了。
打定注意,安伊对着储卿,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我再给你八百万,你带着想去哪儿去哪儿!”
“我选第二个!”
还没说完,储卿就笑咪咪,露出一口白牙,小白兔一样。
“第二个选择,我雇你陪我演一场戏,五天后结个婚,你依旧可以住在这里,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结完婚就去龙大上学,住宿我给你办好,节假日你可以回来住,房间我给你保留。我尽我所能给你提供一切你需要的,你只负责瞒着我父亲就行!他去世后,你去留随意!”
说完,安伊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是她的信用副卡!
“没问题!”
像是怕安伊后悔似的,储卿立刻将信用卡收进大衣口袋。
“还有一件事,广州那晚的事,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提,再让我听到一个字我就把你赶出去!”
“好的,老婆!”
储卿转过身,对着空气,默默地扯出一个笑。
和安伊达成了口头协议后,储卿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干干净净,看得出每天都有打扫,临走前,买的衣物用品,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衣柜里,仿佛随时都在等待着主人的回归。
储卿从包里掏出小鹿抱在怀里,笑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还是家里好啊,有老婆做的饭吃,还有太阳可以撸,还有信用副卡刷,哦,对了,还缺一样东西,应该就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