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余光金黄,映亮了山村。各组人员加紧收工,整理工具。炊事班在准备晚餐,已经蒸了三四锅木薯粉的发糕,就等发糕晾凉后切成巴掌大小的小块。煮羊汤,就用大贵他们逮的羊,煮了大锅的羊汤,剔除的骨头回锅熬煮出奶白色的浓汤。羊肉切片备用。木薯粉做的面片儿也准备好了,还有俩篮子的灰灰菜,和半篮子的切好的小葱花。酉时用餐,前一刻钟把羊汤捞出骨头,加水煮沸,依次下面片儿,菜,羊肉,最后加小葱花就可出锅了。
随着各组人马返回食堂用餐,切好的发糕装满几个竹筐子,羊汤面碗也盛了一排溜儿。村人们满足的端一碗汤,捡块发糕到自己的位置上吃饭去了。李大娘还安排人给守山门的人和指挥处送餐,特意给加了份烧兔子肉。
村长和几位村老,还有守护组的人马没有向平常一样跟大家一起来用餐。此时,几人和姜闻启,刘鹏等人守着指挥处静等消息。
队员们守着山门,各个岗哨也是警戒状态。一二三点已经陆续发来了旗语。
自申时末一行人,约五十多人左右,进入警戒范围,敌我不明。酉时到达二至三点观察位置中间,原地修整,可以看出是李大安等人了。
那个位置是阵法的边界。他们在等阵法开启的时辰。四号岗已经做好准备,山门两侧警戒。村长和村老们还有两位指挥一起合计了下,应该是李大安带人回来了。山门一定是要开的。对于新人的安排这块,他们也是有准备的。但还是应该防范,毕竟乱世中,人性也难以说清楚。
戌时一到,山门的阵法打开了。修整的一群人只觉得眼前有月光掠过,雾嶂里,乌漆嘛黑的树林隐约有条小路,李大安等人招呼着人群起来赶路了。有人前面领着,一群人迷迷瞪瞪的跟着入了山,直到老虎村口,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才清醒过来。
村长、阮玉成和李大娘等人早已等在村口,接应了这群人来到食堂。安排了简单的洗漱后,摆上饭食。这群人除老虎村自己的人一桌,剩下四十多人,半大孩子居多,还有一家有老有少的。看到热饭,都不矜持,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快吃了起来,看得出这是饿很着了。围观的村民们五味杂陈,其实前些日子,他们也是这样的。
吃完饭,有人领着外来的人员安置去了。在靠近村外西南位置建了一片简易大棚。暂时安置外来人员。李大夫带着两助手挎着药箱跟着去给带伤带病的人看诊换药。李大娘带人烧了水给来人洗澡,又收罗着各家不用的大小孩子们的衣服鞋子给送过去。
村长和村老们等着李大安等人吃完饭后,和各家的人见了面亲热一会后,回到桌前讲这次外出的情况。
李大安坐下来,阮风,还有王济民,苏立生等人自觉的站在他身后。李玉贵立即过来给村长和村老还有他爹倒上炒米茶。也给外出的几人都端碗炒米茶。还有人给几人搬了座儿,向接待英雄凯旋一样。
李大安抬头,看看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由喟叹“还是在家好哇!”背后几人一致同意的表情。
“村长,还有大家伙儿!出门几日,还真是想家想大家了!”难得的铁汉子老李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老李整理了下情绪,喝了一大口米茶,放下碗,“报告村长,斥候组七人此次外出,到达西北小镇句容镇,带回作物十五种、食盐五斤、糖五斤,书七本,铁器十一件,布料十匹,驴骡两头,车辆两架。马五匹,银子五十两。人五十一口,其中五至十三岁的四十六人。”
“好!好!”村长和村老还有村民们听着,心里都高兴起来。不是说带回来多少东西。而是他们安全返回,并且还带回很多东西。还有没有公布的外界消息。
“李叔,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事情呗!”有人冲李大安喊道。还有人附和着:“就是就是!”
村长伸手制止了众人的激动,“大安他们也累了,今晚简单讲讲吧!”
李大安看看周围热切的面孔,“好,我就简单讲讲。我们做卖山货的样子,出山就顺村镇一路向西北方的句容镇行走。有的路很荒,半天不见一座村子的。有的还好,靠近镇子的地方,人气好些的地方,我们就边走边卖山货,到句容带回孩子和货,路上救了冯家五人……”
具体情节如下:那天一行七人推了四个车子,带了些草药,皮毛和菜干等东西,出山先向北走了一天到了白石村,那里的村子也是穷苦的,他们在一家借宿一宿,看到家主吃的也是野菜,没有什么余粮。阮风和苏立生去河里逮了几条大鱼给他家添了菜才凑合了一顿。
第二天一早,几人给主家留了两只兔子后继续上路。途径杨柳镇,文家集和毛家铺子,第三天到达西北小镇句容镇。也陆续卖了带的山货。其中的三条狼皮处理的好,毛色光滑柔软厚密。被文家集的一家员外看重,得了三十两银子。其他山货处理得十五两左右。他们在句容镇没住旅店,而是投宿在镇边一家不起眼的旧院。那里没有了主人,被一群小乞丐占据。
他们入镇子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孩子偷馒头被打的满地乱滚。阮风看不过,上前阻止,救了那孩子一命,还给买了馒头送回去。才发现一院子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四十多个,基本都是死了父母的,被人遗弃的,被卖逃跑的,还有走失的。当时几人立即就决定了住那了。
阮风也才十三岁,可能是年级小,很快就融入孩子群,还求了李大安,给可怜的孩子们煮点东西吃。老李等人,做出为难的样子,毕竟粮食宝贵啊!最后还是勉强架起大锅煮了锅粥,给每个孩子分一碗。
阮风发现几十个孩子不是都出去乞讨,能乞讨的孩子只有一半,在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叫祥哥的组织下行动的。还有些小的、生病的、女孩子的占一半,留守在家里。
祥哥受伤了,躺在屋角一片干茅草里,前天要饭的时候,被人放狗咬伤了腿,血淋淋的伤口按一把草木灰,已经肿胀的不能行走。几个小孩围着他流泪。
阮风见状,烧水加点盐,给伤口洗干净,用李大夫配的外伤药给他敷上,撕了里衣包扎好。阮风跟着又照顾了几个生病的孩子,凭经验感觉就是冻的、饿的,他在带的草药里捡了治风寒的熬煮了,给几个病孩子喝,又煮了粥吃,居然都有起色。
黑子,就是被打的孩子,十岁了,又黑又瘦,个头小小的,像七八岁,流浪久了,自己也不记得名字。大伙就叫他黑子。黑子听说他们呆两天就走,很是不舍的。在他有生的岁月里,信服的就两人,祥哥和风哥!
祥哥以前是个富裕家庭的孩子,家里招了土匪抢劫灭门,田产和铺子又招了族人分刮强占。他在学堂读书,躲过一劫,五岁的小妹美玲被藏在地窖里差点饿死了。祥哥用席子埋了惨死的一家七口人后,放火烧了房子和铺子,带小妹美玲远离家乡乞讨流浪。后来救了快饿死的黑子和其他的孩子,逐渐壮大了乞讨队伍。
阮风已经被孩子们称哥了!虽然相处短暂,但孩子们有人问吃喝冷暖,心里产生了安全感和依赖感!乞讨不容易,这时节青黄不接的,哪家都没有余粮,不知道哪天谁就饿死了。
黑子听说阮风家在山里,那有逮不尽的猎物,采不完的草药野果子。村人相亲相爱像一家人。心里无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