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儿,明日就随我回村里去吧!”阮玉成皱眉道。
阮林小脸顿时白了,手里捏了捏衣角,“父亲,今日是个意外。女儿以后会注意的。”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苏立生立时反应过来。
“也不是什么不对,最近码头上往来各国的商户都有,这里有点乱。姑娘家在外面终究是不安全,要不你们别做布艺了,或是店铺交给别人打理?”阮玉成缓和些说。
阮林噙着泪,梗着脖子,不愿屈服“父亲,女孩子怎么了?村里不是很多女孩子都出来锻炼了吗?阮清不也是跟你到处行走吗?到我这里就不行了?我也有练武功,又不比别人差!以后一定会注意些的,今日的事情再不会发生了,我保证!”
就是这幅做派!一副柔柔弱弱的,又懂事又有点固执的样子,一般人看了,不由的就会心软了。而阮玉成看到却头痛不已,还打不得骂不得了,顺着她吧,又不知道深浅,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成哥,以后我会注意照看姑娘们的,你放心吧!这挑水的事都交给男孩子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苏立生不由心软起来,跟着求情。
“以后我们挑水,不让女孩子们下河了。”旁边几个少年也一起说好话了。
阮玉成看看阮林低头落泪,又不服输的样子,也不好再强求。但愿自己是多想了。“好吧!你多注意些,不然就回村里吧!”
“是,父亲,那我回去做事了。”阮林给众人施礼后出门去了。
“阮林,你还没吃饭呢!”窦天亢撵出去喊。
“不饿!”
。。。。。。声音渐远。
“苏立生,让人注意码头附近有无可疑,咱们这店铺不要是太招眼了。”仍是有些不安,阮玉成又没有抓住实际的证据。
“好的!已经让天角放话出去了,附近五十里的乞丐中有我们的人。咱们是最先站住脚的店铺,生意还不错,最主要的是位置好,衙门也有人关照。难免有些打眼。”苏立生应下。
“希望如此吧!对了,现在我和清儿去海湾,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你给我们准备一下。”
“好!船在码头,你要不要再去知府大人那里了?”
“我们约好在码头见面,一起去看看。”
渐远的行船里,有人大呼小喝的,“叔,你尝尝,这粥真是不错!”
“你喝了两碗了!好似难民似的!”嫌弃的声音紧跟着,“你不会就为了这两碗粥戏弄人家小姑娘吧?”
“哪里是,我分明见义勇为好不好?你们不奇怪吗?听说食为天分号遍布东梁,经营的底层人群消费,收入能有多少?对他的背景,你们不好奇?”
“你明白啥了?”
“我就是好奇,听说食为天一直施粥施药,哪里来的财力?什么背景?江湖上也未听闻过什么帮派。那个小姑娘就算了,倒是那个小子,身手敏捷,落落大方,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豁牙的黑小子?漂亮的小姑娘你不喜欢,你这是啥眼光啊?不要忘了这次来是干啥的!”旁边一片讥讽。
“诶,还真是不反感呢!”少年端坐桌子边,想起那个笑眯眯的豁牙小子,扶着脸颊笑了。
可惜!这段话没有被阮玉成听见。
阮玉成此时已经带着阮清和孟浩然带着孟琳琳,董季坤等一行人乘船到了海口,望去海天一线,碧波万里,气势浩大。
阮清他们乘坐的三桅大船如一叶扁舟游走在无边的水世界。虽然以前阮清也是在大海里游过泳,但那时高楼大厦,游船快艇,定位,丝毫没有危险感觉。
而现在落后的时代,寥廓的海面,接天连地。再往中间去,就看不到海岸线了。如果没有罗盘、指南针,流落在大海真是危险的事情。
此次出海,阮清他们是想看看衡湾的东南海湾,根据地图,仔细分析,这里应是具备了建设海盐盐场的条件。
东宇国虽是出让了境内一处盐场,但其产量不足国人需要三分之一,其地理位置在他人国界,运输隔海,不是容易的事,而且海运更容易被截断。不足部分需求空缺仍是需要从宇国进口。花大量的金钱不说,一旦有了国际摩擦,或是国内混乱,断了盐路,东梁还是于盐上要受制于人。
董相爷估计也是这样想的,才派出二爷来考察盐场。当然不是二爷也会有别人。
估计董相的内心是矛盾的,希望二爷能有成就,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二爷也没有做过,做不成是正常的。别人没成功,如果二爷成功了,哪怕一辈子就做这一件事情,也值得骄傲一生了。
父亲的爱啊,沉重而无声!
但董家二爷董儒贤在东海沿海岸线一路过来,又是实地考察,又是民间走访,也没有摸到什么头绪,他思索良久,跟孟浩然报备后,毅然坐了商船去了东宇国盐场学习了。
听说衡湾的地理条件似乎接近海盐盐场的条件。东梁又是吃进口盐已经习惯,没有人仔细考察过。阮清和阮玉成跟村委会们商议后,决定出来看看再说。不是万不得已,老虎村的盐山最好还是不出世的好。
但凡海盐盐场,需具备的几个条件,如海滩平直或地势缓斜、海水盐度高、雨水少日照充足、再加上会制盐田的工人就完美了。
船出了海口,沿海岸线形行走,一段时间后,浅黄色泛着银光的海滩宽广,泥沙布底,显露在众人面前。单看这宽广平坦的海滩似乎就是盐场的好底子。阮清下船,赤足行走在海滩上。临近午时,河滩黄泥在日光曝晒下微微的温,微微的湿软。
往海边去,海水寒凉刺骨,阮清掬起一把清透的海水,看着透亮的海水延指缝溜走,舔一下,立即小眉头皱在一起,“齁!”
孟浩然和几个跟随的大人们哈哈大笑,心里道,还是小孩子啊!海水当然是咸的。
只有阮玉成看见扭脸后的阮清喜不自胜的冲他点了点头,有戏!
不管阮清又跑去和孟琳琳一起捡贝壳玩耍了。阮玉成慎重的打量此地,宽阔平坦的海滩有百丈宽,黄泥为底层,如果制成盐田,可以兜得住水。
他也弯腰掬起海水,在舌尖尝尝,果然齁咸的,说明此处海水含盐量高。
前面孟浩然已经和一位渔民聊上了,不一会儿就带来了消息,“这里一年下不了三场雨水,就是今年洪涝,也没多少影响。尤其夏天,这里更是烈日艳阳,晒的紧,加上经常刮风,外地人来这里很容易爆皮。”
就是说风多雨少,日照足!更好的是,像眼前这片海滩的,附近沿海五六十里都是。如果可以做出盐田来,就太可观了。
阮清和琳琳一起欢快的捡了几个贝壳,又花了十几文钱买了一桶渔民捞的海货,打了两桶海水,一行人重新回到船上。
一位善于侍弄海产的老水手带两孩子去后船舱煮海货,大人们把海水撒在船头甲板上,边讨论盐场的制作和管理。
待海货煮熟端上桌时,甲板上的海水蒸发后留下如霜似冰的小颗粒,刮起来有一小搓,孟浩然用纸给盛起来,轻捻一点尝尝,咸的,“这就成了?”一行人不由的都露出欢喜来。
计算时日,没几日就要过年了。即使是要做盐田也得到年后了。而且最好待董家二爷回来再说。此次出行一事,三缄其口为妙。
行至码头,几人分道扬镳。孟浩然一行人回了知府衙门,阮玉成他们回了食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