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4章 小 镇(1 / 1)静月中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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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王地盘上绞杀匪寇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多少商户拍手叫好,多少人家背地暗自垂泪伤情。善恶与否,左不过是执政之手左右形势而已。

阮清他们的船队穿山越岭,驶入河道稍窄的凌曲河,密林山峦渐渐远去,河道两旁地势开阔起来,仿若蓝天白云头顶划过,伸手即可采撷。姑娘和小伙子们离开了血腥的地方,又放松起来。

三五人船尾垂钓,甲板上烤鱼香味正浓。有个水手汉子唱起渔家调子来,其他水手跟着和。宽广粗狂的渔家调子别有野趣。阮清和阮风临风而立,心里欢畅起来。

行程已经过了大半,还有一日就可到达目的地,此次汝阳城之行,打算推出老虎村出产的麻纸和稻草粗纸。

考虑到现今天下人所用的多是竹纸。竹纸分多个等级,最粗略的是市场上十文左右一张的糙纸。高档些的玉竹纸,嫩竹制造,色泽洁白,莹润如玉,书写易干,墨迹不褪,多用于书法用纸,族谱,寺庙抄经用纸。

贵族和皇家专用的则是诸葛家的夏江竹纸,其洁白柔软、浸润保墨、纤维细腻、绵韧平整,被世人赞之曰“淡画不灰、淡泼浓、浓泼淡、诗有烟霞气,书兼龙虎姿“。

现今老虎村所出麻纸,如何在纸市场上争一席之地?阮清和少年们讨论很久,决定另做类制品。

麻纸天然色泽古朴、纸质柔韧、耐磨、手感绵滑、极富弹性、不褶皱、不朽,适宜毛笔书写、书画装裱。

阮清特意拜托孟浩然书写了几副字画,请人装裱留作镇店之宝,并得了姜闻玉主动请缨画了些田园风光的书画。

除了少量用于书画写作,其他麻纸就做成花戋纸,花草纸,各色彩色纸,包装纸,油纸,还有稻草做的瓦楞纸等等。用途广泛,花样繁多。与这个世界的原有的纸市场不冲突,想来也不会被打压。

做市场是一半的原因,另一边是老虎村的势力已经遍及东梁大地,除了各王封地。

想当初,董七花了多大的精力才打进华阳王封地。而阮清他们搭上董七顺利的开出大片分店,建立田庄。这就是顺风车的好处。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华阳王封地上,也就是南津镇的食为天铺子是老虎村的第一店,其后陆续在老虎岭外围置办了数个庄户,保持原本质朴山村的形象,始终不敢大张旗鼓的惊动官府势力。

白石村冯秀才一家听闻落霞山土匪被剿灭后也不愿再出山,与其乱世中无出存身,不如老死山中,尤其后来的灾害,更是让一家人铁了心落户于老虎村。

老虎村自然乐见其成,但山外冯家的产业,老虎村出钱给买下来,派了人去接管,在那里建了暗桩,监管老虎岭外围风吹草动。平时就是一家三人的普通人家,偶有村人出山路过歇脚。

选择汝阳王封地的好处就是这里比邻西蜀和羌魏,甚至还有辽国的牲口皮毛市场,有多元化的发展空间。老虎岭的麻纸如果可以在这几国交汇之处打开市场,将会获利巨大。

日暮,落日融金,凌曲河畔一处码头,停泊着往来的商船。李大安带了几人在码头缴费后挑了僻静边处安置自己的几条船停靠。

窦青龙带人去码头边上的丽云小镇,在一家客栈定了三间上房和一间大通铺。阮清阮云和几个姑娘在李大安陪同下顺着码头往镇子最热闹的街市步行。

这个小镇原本因往来客商水运繁忙,带来商机极多。现今水运凋零,小镇的生意大不如前。

日暮之际,镇上青砖小巷的商业区就点燃了灯火,街角有往来贩卖糕饼、手工、地方小吃的摊点。大些的铺子,会有人在招揽生意,看见来人就会操着方言招呼客人,“客官!要打牙祭嗮?”

开始他们还不习惯,多听几遍也就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阮清乐了,这调调和四川话有些像,除了个别尾音有些不同。半条街下来,就学了七七八八,再有人招呼就操着半吊子的方言给人搭话。“要得!”

“这肉煮的黑耙,价格相宜哟,可巴适嘞!”

“要得!”

街道中间,一处十字路口,有篮球场地大些的地方,那里有人在唱地方剧,花花绿绿的戏服,咿咿呀呀的唱词也听不懂,围观了不少当地人和往来的过客。阮清他们就没多待。

左侧有一条街,很多穿着明艳衣服,涂脂抹粉的女人在招揽客人,李大安带着几人快速的避过,似乎生怕少年男女们问他这里做的什么生意。

右侧的街道店铺还开着,明显是档次较高的酒楼店铺,窦青龙沿街找来,带了几人到客栈安歇。

路过一处天涯客居客栈,“阮清?”忽然有人惊叫了起来,客栈冲出一位少年,十五六岁。比阮云略高,麦色皮肤,浓眉朗目,嘴角弯弯,阳光爽朗,“我就说看着像阮清小弟,果然是你啊!你的个子长高了不少啊!”

众人立时警惕起来,李大安闪身站在前面,双手护卫,少年差点一下子冲到他身上,被他一把提住衣领动弹不得。客栈里快速闪出四五人来,手里操着家伙。

“都别动!我是宇宸啊!阮清小弟不记得了吗?不是三年前衡湾码头上说的,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一起玩啊?”少年快速的制止了跟随的人,急忙重阮清解释,希望唤起她的记忆。

“哦!你是于诚?”实话说,这个名字很别扭,跟阮玉成两字同音,阮清有一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是我!是我!”趁李大安放手之际,少年又习惯似的上前欲搂着她的肩膀,这次,窦青龙闪身拦住。

“咳!。。。”少年差点搂在了窦青龙的脖子上,心里别扭的不行。也委屈的看看躲后面的阮清,“小弟!几年不见,怎么这样生分了?”

我们本来也不熟吧!阮清心里悱恻。时辰不早了,也懒得和他多言,“于诚大哥哪里话?我跟叔伯兄弟们还有事,不如改日再聚?”

那少年看看围着阮清的多人戒备的眼神,再看看自己方的几人也是半拔刀的戒备,实在不是久别重逢、互诉衷肠的好气氛,无奈的点点头。

两队人擦肩而过,各自散去。

阮清他们下榻的是福源客栈。姑娘们在左侧上房,阮清和一个小子打扮的窦月栀在中间房,门口软塌上睡着阮九青,李大安窦青龙阮云在右侧。阮九青年级小,不愿离开阮清,他是的身手也好,自告奋勇的为阮清守门。

窦月栀眉目刚毅,骨节粗大似男生,比阮清大一岁,是一个镖头的女儿,父亲走镖时遭遇贼人失镖身死,母亲在赔净家产后自杀。她流落乞讨时遇到了祥哥收留。

在老虎村,她因自幼锻炼筋骨,身手格外矫健有力,少言寡语,坚定不二,被李大娘看好,特意放到李玉桃、李玉杏几个筋骨出色的姑娘一起调教。出行时被委以重任,要求和阮清寸步不离。

窦青龙趁夜深,悄悄摸出去,正想越过屋脊去打探消息,远处几个暗伏的身影让他一顿,看来对方和他想一起去了,索性就坐在屋脊上擦拭自己的短刀,僵持了一会儿,那几人无聊的离去。窦青龙也没再下来,就在屋顶上待了一夜,鸡鸣时,东方发白,他敲了众人房门。一行人快速返回船上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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