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北郊,一处背静的庄子的里,在大院里汇集了各处而来的手艺人和扛活的力工们,大约有三百多人,当中的一位壮硕的汉子正在大声的声讨朝廷官吏的黑暗,“我家传了八代的玉蟾哪!就被那个黑心的借口夺了去。咱们百姓这样任人欺辱,那里还有活路?”
“你不是杀了人家一家七口,连狗八条性命了吗?还不够赔你的损失?”人群里小刘挤了过来出声问。
正在憋着情绪的汉子,听言不由的噎了一下,“当然不够!不知道他把我的宝贝藏哪儿去了?还是孝敬给他的上司了?他们一家性命抵不过我的祖传宝贝!我对不起我爹娘,对不起祖宗啊!”
“你的玉蟾是不是全身碧绿?眼睛用红宝石镶嵌?腹部晶莹流光,脚踩十枚大钱?还有一枚是金黄色的?”有一连串的问,那人怔怔点头。
人群里面却有人正悄悄的往那说话的人身边凑去,不防忽然被人出手点在了后腰上,一动不能动。
这里聚集的多是手艺人,也有做银匠的,玉石雕刻师傅的。听了以后俱是叹息不已,这听起来就是一块好玉雕品,有着招财纳宝的寓意,不是价值连城,也算十分贵重之物了。加上家传之宝,意味更甚。
“换了我,被人夺取了家宝,必然也是不能善罢甘休的!”有人不由的出声同情道。
听到这话,站中间的汉子立即就精神起来,准备继续他的演讲,“你家蟾蜍是一只,还是两只?或者三只?或者。。。”这话问的!谁家镇宅之宝还是一群群的?
身边挤着的人都笑了起来,汉子有些站不稳了,看看人群,心里奇怪,怎么还没人动手?语气生硬的回答,“就一只!”
小刘奇怪的伸手欲往他怀里掏去,“我前几天看你怀里有一个玉蟾蜍,现在还在呢!难道不是你家的宝贝?”话一落音,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这如果是真的,可就了不得了!如果前几日还在的话,那就是他根本没有丢过东西,却带人杀了人放了火!
“胡说!你哪里来的?官兵的探子吧?”那汉子看出不好,立即伸手揪起那说话的小个子大男孩。
“李三!你疯了吧这是小刘,家里几代人都是修船的。”旁边有位壮汉立即出手制止。“不如你把怀里东西掏出了给大伙儿看看。”
这汉子看看四周眼神不对,自己人却按兵不动,不得已把手伸进怀里,心道,就是一块银子而已,只是银子上的刻印,怕有人认了出来,罢了!就说自己做活,贵人赏的!掏就掏,“看看就看看!”
他自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布荷包,鼓鼓囊囊的,甩在那出手的男人手上,“你取出来给大伙儿看吧!是不是我说了瞎话!”
可是,看到男人取出的一色碧绿蟾蜍,红宝石的眼珠子,脚踩钱币果然有一枚是金黄色的,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这?这?。。。”
“我被栽赃了!”李三忽然反应过来,只怕被质疑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偷梁换柱的塞了东西在自己的怀里。究竟是谁?
可是在场的这些手艺人吓得整齐的退后一步,留下五六人散落其间。这几人迅速交流了眼神后散向几处,守着出口,虎视眈眈盯着场子里的人。还有一人站立不动,其实他也想动地来者,身不由己罢了。
“李三,什么意思?”大汉不由眉头皱起,显然自己这些人中了别人的套儿了。
“哈哈。。。王哥,咱们明白人不说暗话,老弟我就是要反了朝廷!哥们儿既然都已经跟了我,再出了这门,只怕朝廷也不会在相信你们!干不干不由你们了!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比现在生死由得他人来的强!”李三抬头一阵狂笑,出言威胁道。
“你没丢东西还杀了人一家?还放火烧了人家?”小刘不能接受起来。杀人放火历来大罪,吏治清明的时候,都要五马分尸的!更何况莫名其妙的一个借口就做下了?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李三这次没有答话,眼光阴狠的转向小刘,都怪这个不停头的孩子!他出拳击向小刘的腹部,刚硬的拳风呼啸,夹裹着血腥味儿,居然是个练家子!
眼看小刘就要丧命在他的铁拳之下,围着的百姓不由惊呼起来。
“住手!”王姓男人眦睚欲裂,疾步上前,欲拦着他的毒手,但眼看着就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位年轻人突然抬起长腿一个飞踹,脚蹬在了李三的太阳穴,就听“咔擦”一声,李三的脖子歪了,人踉跄几步倒地,左侧太阳穴凹陷下一寸,双眼上翻,全身瘫软,手脚抽搐起来。
人群里再次窜出十余年轻人,冲向外围把手的几人,拳脚齐上,和他们战在一起。
“天祥,这是怎么回事?”王姓汉子看看地上的李三和和外围打斗的人,问那脚踹李三的年轻人,在场的手艺人们都是一脸懵的看着他,“王叔!各位大叔!咱们上当啦!他们要挟持咱们,密谋造反,。。。。”
窦天祥的消息网打听到有人携带了南方消息,欲和这里留下的钉子联手,在燕京北郊作乱,他想到阮玉成早前交代他的事情,当即就带人用各种方式混入了这个组织,查明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和人手以及密谋的事情。
只是可惜迟了一步,没来及阻止这李三杀人一事,今日有人传卯时这里集合,准备集合队伍再干一票大的!他只能借着小刘的质疑,揭开了李三等人的阴狠嘴脸,让这些不明就里的手艺人看清楚。
等窦天祥解释清楚了,那外围也结束了战斗,李三的同伙五人以及中场的那个点了穴的俱被拿下,用绳子捆绑起来。
“可是咱们跟了他们做了恶事,官府能放过咱们吗?”有胆小的手艺人问。造反这个罪过可是要杀头的,甚至于株连九族呢!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是手艺人,一时被人蒙骗也是有的想来朝廷会从宽处理。如果叔们怕问罪,不如连夜远走他乡?码头上有带货的船,我给大家打个招呼也便宜!”
当即有人连声应下,立即准备带着家小远离燕京,躲避祸乱去了。
“不行,本王得走一趟!”燕京中,老王爷凤维蕴按捺不住了,各地消息陆续传来,底层暴动的严重,平时兢兢业业的为官的还好,稍微有些贪婪的名声不佳的官员则是被人鼓动着杀了抢了,胆小的直接弃官走人,潜逃入京寻求庇护,气的内阁老臣们恨不得也给他们杀了算了。
这忽然一夜春风似的,起义军遍地开花,若是说没有人背后操动,鬼都不信。但究其原因,无非是没有有力的当家人罢了。
这个时候,汝阳王凤霖烨还在南部和华阳王牵扯互质,姬长风已经坐收十五城,看着满目疮痍的东梁,等着渔翁之利。
东梁等不得了,百姓们等不得了,老臣们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