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矗立着一处大院，古风淳朴，院落井然，俨然就是人口鼎盛大户人家，但此时，门前杂草丛生，寂寥无人，只有一只瘸腿的枯瘦的杂毛狗子趴在大门口。

老者带着三人来的门前，那狗子站起来，勉强的拖着瘸腿警惕的嗅一嗅味道，“好汉！这是客人。”老头冲狗子喝了一声，这狗子倒也通人气，它摇摇尾巴让出路来。

“老头儿本是此家看门护院的，现在这里就剩下老小儿和这赖狗好汉为伴儿了！”看三人望着大院，眼神震惊，老者摇头叹息一声，

“以前，这里是张员外的家，有三十多口人居住，那时候儿，靠着山里收茶叶，还有良田千亩，一家过的很是富庶。后来遭了土匪抢劫杀人，主家的人死的死，跑的跑，现在就剩下老汉我守着院子了此残生了！”

三人看了看已经斑驳的朱门和梁柱，大门边残缺不全的双鱼石刻，昔日荣光，仿若残阳半落。这世间原本就无永恒，无不是韶光易逝，转瞬间，繁华难寻。这院落的凋残如何不是世间人事的写照呢！

老者带着三人进入前院，宽阔的院落里，洒扫的干净，一棵双人环抱的大棵银杏树，金黄色的树叶稀稀疏疏，一嘟噜一嘟噜的银杏果子挂在枝头上，地面还有三两掉落的果子。

西侧的偏房有些残缺，破瓦烂窗，寒风之中萧瑟作响，东侧厢房倒是周全些，糊的窗纸有些帮补，勉强可以挡风，屋里家具简单，古朴实用。

“老汉我就住这里，三位小友随便些！”光线暗淡，屋子里渐渐黑了下来，老者点燃了一盏油灯，招呼着三人。

“爷爷怎么称呼您？”窦月栀问道，她把篮子送到了旁边的小厨房中，顺手捡了几串银杏果子，“晚饭就交给咱们吧！”

“老儿姓张，人称张老头。”老者有些局促不安，“家里早已没有米粮，老儿我也耕种不动了，瞅着河边芦根可以充饥，才去挖点儿。”他陇了陇破旧的衣袖，干瘪的腹中时有轰鸣的饥饿声响。

“没事！张爷爷，咱们这些鱼吃不完，其他的就给你留着晒鱼干，如果有盐，腌上也能将就些日子。”窦月栀说着，就和阮清一起手底下就整理起了大鱼来。

“家里还有点盐，就是不多了。”老汉摸出灶台边的一个小罐子，里面的盐已经见底。

这些鱼真是不错，个头大，肉汁细腻，若是卖鱼也会有个好价钱。但一路行来，人迹罕至，抛荒土地和村庄极为常见。偶有一两个舍不得离开故土的农人，看到陌生人就隐藏起来，哪里敢出来招呼，更不要说提及买卖了。

阮清和九儿把十余条鱼留下两条大些的，其他用刀子破开，树枝撑起来，挂在了院子里风干着，这时节，夜温低，微微结霜，鱼不会变质。两个好日头，就能半干，日后存的好，也是好吃食。

老者的锅灶刷的很干净，没有油烟的痕迹，灶台上没有油，两个米面缸里也是干干净净，劈好的柴火堆在墙角半人多高，窦月栀看着篮子里的几段洁白的芦苇根，想来实在没有起锅的必要。最后也只得架了火，烤了两条大鱼，撒上身上携带的盐和辣椒粉，勉强的调味。

烤鱼后，又借着余烬煮了切片的芦苇根水，窦月栀随手把捡的十余颗银杏果子丢进炭火里，烤的噼啪作响。四人一狗，分食了烤鱼后，一人一碗热乎乎个芦苇根茶水，三五个烤果子，清淡的清淡，软糯的软糯，一顿有肉有菜的晚餐也很是不错。晚餐后洗漱完毕，三人歇息在了老者旁边的厢房里。

子时过后，夜风中，远处鸢鸣淡淡，老者起夜，他停留在院子里侧耳倾听厢房三人呼吸浅浅，一会儿后，他眼露精光，轻轻跃起身子，翻了墙进了后院。

三人同时睁开眼，黑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阮清微微摇头，三人接着默不作声的合眼睡着。

天亮后，三人给老汉煮了鱼汤，烤了银杏果子，勉强凑合一顿，还顺手给院子里的水缸挑满水，柴房劈了柴火，向老者和赖狗好汉辞别进山。

舒兰山脉山川奇特、风景秀丽，这里有俊俏的山峰、瑰丽的岩洞、清澈的江河，属典型的岩溶地貌。

山脉呈环抱状，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无霜期长，光照充足，热量丰富，夏长冬短，地形北低南高，群山环绕，中间一片平坦腹地，一条甜水河蜿蜒流过，河流冲积母质砂壤土和水稻土，土层深厚，耕作性良好，那就是香稻米的主产区了。

三人沿着河边氤氲的水气走着，脚下不时跑过野鸡、豚鼠、河里野鸳旁若无人的捕鱼嬉戏，空山鸟语，四处祥和，唯独不见人迹。

“清哥！咱们逮几只雀儿养着吧？”自进入东五城，阮清就放了小白自由活动去了。九儿的黄雀儿也跟着一起去了，这几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多日不见回来。九儿看着树上一直翠羽鹦哥儿，有些眼馋。

“你的黄二小不要了？”阮清笑眼妍妍，这里的风景秀丽，使她想起了桂林山水，同样秀丽灵气，但这里因为人少，几乎没有什么破坏，多了一种大自然的神秘气韵。

“再不回来就不要了！咱们要是养着鹦哥儿，日后不是省事了不少？”出去玩可以，也不能野的不着家了不是？九儿看着树上的鹦哥儿，听说这雀儿养活好了，可以开口人言，那不是极为好用了？他想着就心里痒痒的。

“对！叛变也容易。”阮清败兴的打击他。如果开口能说话，势必不是对一个人说话。

“这倒也是！”九儿想想，有点沮丧。黄二小虽然不能开口，自己训练的久了，多少也是明白些的。尤其它们个头小，不容易引人注目。

“嘘！隐蔽！”一直警惕四周动静的窦月栀忽然拉着二人潜伏到旁边一丛宽大的叶子植物底下，“有人过来！”

果然，不大一会儿，沙沙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咦？我明明看到几人从这里走过的。怎么不见了？”两双半旧的军靴落在三人眼前。

“你不是眼花吧？自打听到张老头的消息，你都好几次的疑神疑鬼了。”另外一人道。

“嗯~，不能大意了！听说这次几人有着身手，不是普通的孩子。”那人很是警惕。

“咱们这里不算天罗地网，也是步步惊心。几个半大孩子值得这样紧张吗？”

“嘘！不要多说，咱们再看看！”两人渐渐走远。

三人相互看看，目光渐渐凝重，果然，这里很是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