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半晌,阮清才勉强醒来,补足了睡眠,精神好了很多,她在窦月栀侍候下洗漱干净,准备穿衣时,才发现床头摆放了两套衣服。
一套是原色的乳白羊毛绒线织就的线衫,一套是染成了深绿的粗毛呢的修身外衣,内吊一层短毛貂皮做胆。衣领是白狐皮的活领子。
甚至还搭配了挂了一圈风毛帽子的斗篷;一条三寸宽,镶嵌翠玉的腰带;一只镶嵌了绿松石的秘银外壳的短刀,还有一双牛皮长靴。
看尺寸,特意为了她定做的。“咦?还真被他们做成了呢!”阮清大喜,她抖开衣服,比划了一下,很是合身。
“将军!二位兄弟可是为了你专门找了老师傅订做的呢!听说才做出一套来,以后会陆续做出其他样式的来。属下帮你穿上看看。”说罢,她擦一擦手,过来协助阮清穿衣。
阮清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多日的奔忙,歇息了一宿,自觉地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就放任自己一回,也就任着她忙活了。
穿完毛衣穿外套,穿完外套系腰带,挂短刀,着长靴。有些枯黄的头发梳理在头顶结成一发髻,用同样羊毛呢的发带系紧。
阮清手扶着腰间短刀站立门前,修长的体型,配合了平肩立领和风毛斗篷,立显英姿飒爽,俊美不凡起来。“好看!”门口挤着三小年和东津王等人,见着阮清这幅打扮,不由拍手叫好了起来。
“呵呵。。。这是谁设计的款式,很适合军人穿呢!”阮清很是喜欢这一身的行头,想不到自己闲来无事说的话,居然被他们记住了,还做了出来。
“我和小六儿都有份呢!”阮雨一把拉过小六儿,两张笑面如太阳花一样灿烂。
“我也很想要一套这样的衣服!”看着换了这身衣服,瞬间好似俊美了很多的阮清,小骥吉眼馋不已,他拉着二小讨好的道,“我有银子,开个价钱吧!”
“两套衣服,换一张契约如何?”小六儿掏出一张麻纸,上写了日后如果在凤世子的治下行商,税费全免,“盖上世子的印章就可。”
“好勒!好勒!”小骥吉自荷包里取出一块金羊脂貔貅刻印,在嘴边哈气了一下,就盖了上去。
童言童语,百无忌讳,但凤瑜渚看着这几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嬉笑间就达成了一份协议,心有阻拦之意,但转而一想,又微微笑了。
今日看来,小骥吉似乎不知道这方承诺的意义,但日后小六儿必然不是普通之人,他若是把生意放在了小骥吉的地盘上,会招来多少行商,制造出酒店、商旅、衣食住行方面的生意,即所谓的副产业的衍生,甚至于开发旅游、土特产等物,其收入必是不可估量。
小六儿固然有了商人的本色,但小骥吉却是大智若愚的模样,谁占便宜谁吃亏还说不定呢。果然多年后二人互生互利的情景再次证明了凤瑜渚今日所见的英明。
小六儿收起了协议书,拍拍手,有婢女端了两套类是款式的衣服进来,凤骥吉喜笑颜开的进屋换衣服去了,待他挺胸仰头,得意洋洋的扶着腰带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的众人,却目瞪口呆,傻了眼了!
一院子里的人居然都是身着类似款是的羊毛呢子的衣服。不过大小和颜色不同而已。就连父王凤瑜渚也是一身紫色团花蟒袍。
“哈哈哈。。。”看着凤骥吉傻了吧唧的样子,一院子的人再也忍不住的爆笑起来。
“走了!咱们还有好消息给清哥呢!”小六儿上前一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招呼着众人去后院了。
得了羊毛衣和外套,阮清已经很是惊喜,想不到还有惊喜等着她呢!
后院,奶牛棚子旁边的马厩里,一匹神俊的黑马,身形强健优美,毛色纯净油滑,眼大黑眸,微微湿润,眼神极富灵性。这是一匹缴获的汗血宝马,辽王子的坐骑。
“这一匹黑马,齿龄不及两岁,性格很是温顺,咱们一致决定留给你。清儿,你去试试看!”阮玉成搂着阮清的肩头指着那马儿道。
阮清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一匹黑马。她看看在场的几人,俱是含笑点头的望着她。
阮清不由的咧开嘴笑了起来,她抬步上前,抓了一把细草料添在马槽子里,又轻轻的抚摸了黑马的脖颈鬃毛,似乎察觉到阮清没有恶意,黑马只是闪了闪就继续吃了草料去了。
驯马有强制的,比如鞭打骑训的,传说武则天驯马就是采用的这一种方法。还有温柔软化的,比如投放草料,获取马儿的亲近和信任,很容易的就能得了有灵性的马儿认可。
阮清喜欢上了这黑马,自然不舍得鞭打,就用第二种方法,投喂、抚摸、刷毛等做了一套,黑马似乎也很是享受这样的服务,不由的放下那浅浅的戒备,阮清乘机给挂上马鞍子,牵到了校场溜了一圈。
可是这马儿本就习惯弛娉大草原上,撒开了蹄子哪里还刹的住闸,它欢快的奔驰了一圈又一圈停不下来。到底是校场太小,不停的转弯,使得人和马极为不耐,“我出去转转!”阮清一勒缰绳,黑马打了个响鼻,带着阮清就冲出了院子,直冲大门而去。
转过神来,陆续几人也飞快的冲入马厩,牵了几匹好马,追了出去。
就见阮清和着黑马,跑在前面,轻松的沿着空巷一溜烟的飞窜出去,后面追随了几人快马加鞭的紧紧追随。
半日后这队人马才返回了王府。阮清和黑马神清气爽,一溜跟回来的人马累的口吐白沫,扶着墙勉强站立。
“哈哈哈。。。真是好马!”阮清欣喜不已,这马儿不仅跑的轻松快速,而且马背宽阔平稳。“给你起个名字吧!你已经有了兄弟叫小白,不如你就叫大黑?”马儿不满意的打着响鼻,表示抗议。
赶过来的小少年们闻言,俱是不屑,小清就是懒,起名字这样随意。“不好啊?那就叫煤球?或是黑炭?”阮清摸着下巴,鬼鬼的乐了。
“切!”几个小少年不由的和马儿一起鄙视她起名字的能力,这还不如叫大黑子呢!怎么就不能起个高大上些的称呼呢,比如‘踏月’,“追风”,“逐云’等等呢!
“不喜欢啊!没法子了,我就这几个建议,你选一个吧!”阮清抖了抖肩膀,一摊手,马儿泪两行,“大黑!”它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就这样说定了!”阮清恶趣味的摸了摸眼含热泪的马头,旁边几个小少年目瞪口呆的看着阮清这样腹黑的胁迫了一匹神俊的宝马落实这样俗气不堪的名字。
“师傅!徒儿给您端来了茶水。”邋遢道长好似地下冒出来一样,端了一壶茶水,出现在阮雨的身边,“哎哟!这个老道还没完没了了,救命呐!”阮雨嚎叫着闪身就跑。留下阮清几人看着滑稽的一幕笑的前俯后仰。
不知为何,邋遢道长认定了阮雨为师,在东津王府玩起了邋遢猫和雨老鼠的游戏。
阮清修整了几日后再次回到了军营中,恢复了带队训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