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西南军大营里,轻症患者渐渐恢复正常,回到了以往的营队中去,少量重症患者也脱离了危险时刻,军医们足可以应付的了。前来支援和义诊的民间郎中和医药铺子陆续撤离。
窦月丹带领着队伍最后给大营周围以及水源,再次用了生石灰消毒后,撰写了此次救治患者的手札,赠送给大营里交好的军医后,也收拾起行囊,准备开拔返回。
张智峒坐不住了,他在窦月丹的医帐前来回徘徊,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一想到和这个相处十余日的少年就此分别,日后天涯远隔,就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再不忍的离别,也终究是要别离的,窦月丹的马车队伍,装运好了行囊,起步就要离去,张智峒一遍遍的交代窦月丹,吃好!穿好!休息好!
窦月丹看着自己的队友们挤眉弄眼的看着张智峒好似化身老娘的叨叨模式,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这那个跟那个啊!
“月丹姐!再不走,午饭都没地方吃去了!”有个少年忍不住催促道。
“张大哥!请就此止步!今日作别,他日再逢!”窦月丹稽首行礼,转身就走。
张智峒却好似被雷劈过,原地不动的愣怔住了。脑海里不停回响的是‘月丹姐!’‘月丹姐!’‘月丹姐!’。。。
“家主,咱们也该上路了!”张医老有些担忧的提醒张智峒。张智峒已经二十二岁了,同龄的人多已婚配,甚至孩子都有了。家主却至今还迷恋医术,不愿成亲。这不,见着一个优秀些的医术苗子就舍不得撒手。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五叔!我该成亲了!”张智峒喃喃低语,听在五医老的耳朵里却是炸雷。
“啥子?成亲?”五医老跳起来吼道,“哪家的姑娘?也让五叔给你把把关!”
“哦!坏了!我忘记问她家在哪?有没有定过亲?”张智峒傻眼了。他回过神来,窦月丹队伍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张医老和一干人都傻眼了,没想到看起来稳重担当的张智峒居然这么乌龙!
“不行!我得追上前去问问清楚,五叔,你带人先回去,记得让人准备聘礼。我要成亲了!”张智峒生怕这一撒手,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窦月丹,不由的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解了一匹拉车的马,跨上就向着窦月丹队伍的方向跑去。
“啧!啧!乖乖滴!说不想要媳妇,谁也没有他冷静!说想要媳妇,谁也比不上他猴急!难道这就是什么一见钟情?”五医老摸着稀疏的胡须,和自己人啧啧有声的看着热闹。
“好了!咱们走,回去还有大事要做呢!嘿嘿!咱们家主要成亲了呢!”五医老招呼着队伍启程,边想边乐呵。
一个时辰后,张智峒终于赶上窦月丹的队伍,“月丹兄弟!月丹兄弟!”
“嘻嘻!张家主追上来了呢!月丹兄弟?”同车而行的伙伴们看着窦月丹开着玩笑。
“啐!那人就是一个医痴!”窦月丹毫无感觉,想到张智峒这样捉急麻慌的,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她叫了停,闪身出了马车,“张大哥是有什么急事要交代吗?”
“哦!我!我。。。”张智峒忽然就嘴巴打顿了,对女孩子求亲应该怎么说,他脑子一片空白。
“不要急,咱们慢慢说!”窦月丹拉着他站在路边,“实在不行,以后写信再说也是可以的!”
“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啊!”说到写信,张智峒知道怎么开口了,“走的急,我才想起没问你的地址。”
“这样啊!”窦月丹恍然大悟,她取出纸笔,飞快的写下了自己所在店铺地址,“以后写信就邮寄这里。”
“你是女孩子?”张智峒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问,以前没这样想过,只是觉得少年很是清秀,现在有了想法,近距离看着她,才发现原来柳眉修长,眉眼带笑,唇如丹蔻,肌肤细腻,光滑如玉,修长身形如细风扶柳,比他矮了半头,妥妥的美少女一枚啊!
“啊?是!做男子打扮,行走方便。”窦月丹愣了一下,不由笑道。其实村里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打扮,方便做事,自己也是习惯了的。
“那。。。你有没有定亲?或是成亲?”张智峒既然开口问了,索性问个清楚。
“啊?。。。”这下轮到了窦月丹愣了,没想到张家主这么问,不由有些尴尬,“呵呵。。。还没。”
“太好了!这个玉佩,你拿着,等我日后去提亲。”张智峒忽然摘下身上的一枚玉佩,塞在了窦月丹手里,转身上马,“记住了!等我上门去提亲!驾!”马鞭一甩,他再次尘烟滚滚的远行而去。
留下原地捧着玉佩,吃了一脸灰的窦月丹发呆。待她转醒过来,不禁跳脚大骂,“什么跟什么嘛!我没定亲没嫁人,就是等你这个呆子的不成?”
队友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就说张家主看上你了!还不信。”
窦月丹跳过骂过,也就没脾气了,她一想到被人强行定下了,就垂头丧气的拎了玉佩爬上马车,有气无力的说,“走吧!嫁人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再说西南军遭遇‘瘟疫’共计损失了五千多人,超过了战事死去的人数,很多鲜活的生命,没有死于战火,却死于瘟疫,却叫人叹息生命的无常。
魏阳城消逝一片火海后,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日日流连于魏阳城附近。
西南军的主帅裴参兴如实上奏最近这些事情,请朝廷示下以后的方向。
摄政王凤霖烨示意朝堂上大小臣工逐个阅读了裴参兴奏疏后,“各位同仁,如何看待?”
一朝的文武大臣俱是惊骇不已,这瘟疫单单在西南军中发作,就是作为旁观者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没想到那人如此的。。。!恶毒?卑鄙?阴私?极端?好似都不足形容这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幸好西南军得了诸多的民间郎中和医药铺子鼎力相助,如不然‘疫情’铺开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天灾也!人祸也!
魏阳城居然付之一炬,不知何人所为!西南军都在全力救治‘疫病’,必然分不出人手来反击,但其他的又是毫无任何线索,连华阳王和凌宁二人也不知所踪,很是离奇。越是仔细想,就越是觉得疑云窦生。众人闭紧了嘴巴,不敢随意议论。
“呵呵……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下皆是此理。”更加苍老的顾太傅,捻了捻胡须,总结了一句话,顿时附和声四起。这句话用在这里最是合适了,逆行倒施的必是终将自食其果。
“魏阳城付之一炬,其辖下四县三镇无处可依,这样吧!着西南军就地择址,重建魏阳城,诸位看看如何?”魏阳城没有了,但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和商户呢,如何安置是个问题。有道是故土难离,这魏阳城还是应该存在的,着西南军重建魏阳城,既可以修整一下这只年轻的军队,也可以利于民生。凤霖烨建议道。
“臣等附议!”诸位臣工俯首附议道。
不日,朝廷传达了旨意到达了西南军大营,随行的还有工部官员和大量的材料、银两、粮草等物。西南军在魏阳城东侧选址重建魏阳城起来。
闻讯赶来的魏阳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参与了魏阳城的重建。这里即将是他们的新家,没有那些草菅人命的军阀们,百姓又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