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之极,在于神气”“炼丹之要,多在于驭”这本看似简单枯燥的炼丹术入门书籍,确实简单枯燥,不过其引言颇具神秘色彩的话语,对魏然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着致命的诱惑。
上面记载的那些因为炼丹得道成仙的前人旧事,被描绘的历历在目,“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餐英饮露,御风而行”,魏然想着如果自己成了仙人,那岂不是能带着李叔张婶一起去天上乘风玩?不过餐英饮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花再好看,露水再甘甜,那也是解决不了自己的肚子饿啊。
在魏然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苍老还有些虚弱的声音冷不定的在耳边响起,“魏然啊,是不是对炼丹术颇感兴趣啊,师傅以后教你,把为师扶到藤椅上,为师有好东西要给你。”
魏然抬头一看,典供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不禁吓了一跳,不过想到自己是典供奉的关门弟子,魏然就有点感觉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还好典供奉没恼,魏然起身扶着典供奉坐到藤椅上,说:“师傅,昨天出了点小状况,今天来的有些迟了。”
典供奉哈哈大笑道:“我的徒弟刚入门就是新弟子第一人,做师傅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魏然老夫很看好你,一定不能半刻松懈修炼,以后必然年少有为。”
听到典供奉的夸奖,魏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是全宗门都受尊敬的人物,回话道:“谢谢师傅夸奖,以后徒儿继续努力。
典供奉一种看似爷爷对孙儿宠溺的表情看着魏然,还在怀里摸出一粒朱红的丹药放到魏然的手上道:“这是师傅对你进步的奖励,一定要好好修炼到养气境,那个时候会有更大的奖励给你。”
魏然手捧着那朱红色煞是好看的药丸,还能隐约闻到昨天闻到的很能迷惑人的香气。不过,当时魏然差点就失去抵抗的奇香,现在却完全无感,魏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有些不想接触这颗药丸。
魏然看了典供奉一眼,典供奉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魏然觉得自己看到了......贪婪,像山狼,像大蛇盯着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虽然典供奉极为迅速的换上一张长者慈爱的面孔,那比野兽还要可怕的眼神却在魏然心里挥之不去,魏然也不可能欺骗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但看着典供奉期待的眼神,魏然想着自己是个孤儿,没什么遭人忌惮的东西,典供奉要对自己存心不利的话,自己是必死无疑,没有必要还要给颗毒药自己吃,自己不能不相信别人,没有其他替代方法,魏然就乖乖吃了药丸。
丹药入口即化,根本没有给魏然丝毫反应的时间,一股类似于真气,但相当不一般的能量,直接朝自己的心脏涌去。
魏然心窍处的黑洞又开始发作,魏然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内部,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的气旋在疯狂旋转,魏然感受到了和当时王叔输送真气入体一样,当真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当时是铁了心要通过考验,魏然顶了下来,但也直接晕了过去。可上次不过是真气三过心窍,这次却是那不知名的能量,持续的刺激那团气旋,魏然的脏器似乎都有所受损。
魏然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到了有些出乎意料的典供奉的布鞋上,魏然痛苦的跪在地上,内部的疼痛,让他丝毫没有感受到膝下的小石块,裤子直接破损,鲜血淋漓。
魏然就像没有感受膝盖上的疼痛的一样,魏然始终捂着那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胸口,浑身颤抖,克制的发出痛苦的低嚎,魏然双手抓住典供奉的脚说:“师傅,救救我,我好疼啊。”
言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魏然知道自己的疼痛绝对和面前这个一直慈眉善目的典供奉有关,但他也知道,能救他的也只有典供奉了。
看着面前生不如死的魏然,典供奉同样很焦急,能在威压室撑过一个时辰的魏然,竟然痛苦到这个地步。典供奉想着虽然自己服用这九花玲珑散,也是痛苦不堪,但那也是在那阵如同天堂般愉悦的之后才会经历的,难道这有玲珑心的人和我这般俗人不一样?
来不及翻看古方,寻思其中的奇怪之处,典供奉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这个自己等了十年才等到的魏然就这样死掉,那样便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看似比最近成长不少的魏然1要瘦弱的典供奉,轻松的一手抱起魏然,既稳又迅速的走进大木屋,把魏然放到自己的床上。
此时魏然几乎已经昏了过去,只是因为胸口宛如被撕碎的疼痛,才勉强撑着,但却是半分话也说不得。
看着典供奉左手扶着自己身子,右手运转了一股真气就往魏然胸口按去。
魏然见那手法,与王叔运真气的手法如出一辙,就知道大事不好,但也没有能力言语,心窍处形成的一大一小气旋碰撞,典供奉输入的真气小气旋瞬间完败,但被迫作为战场的魏然,终究是受不下那双倍疼痛,直接晕了过去。
并非当事人的典供奉,显得焦急万分,乍一看,大多数人还真以为典供奉和魏然是一对爷孙情深的爷孙俩。
典供奉眼睁睁地看着魏然的生机渐渐消散,他没有犹豫,很费力的用神识审视魏然的身体内部,魏然的五脏六腑都因为那枚九花玲珑散产生的真气气旋给破坏的支离破碎,心脏处尤是如此,那颗自己期盼多年的玲珑心,与古书上记载有所不同,要更为漂亮,更让人垂涎。
可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药物,竟然丢了一半,典供奉这个时候还没想到,不管那真气气旋多么厉害,也绝不至于直接让半颗玲珑心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设法救活魏然。
作为一位江湖有名的大夫,典供奉要是碰到这样的病人,多半早就弃之不理,且不说失了半颗心脏,单是五脏六腑的重创,人也绝活不成了。
典供奉看着倒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魏然,他心有不甘,难道,苍天你非要给了我希望,又残忍的夺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