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岫云手里拿着珠串,心里打起了九九。
这一串珍珠一共十八颗,个个珠形圆满,色泽银白。大也都有一公分以上。便是放到现代,也称得上宝珠了。
如果照李铭简的那样,一颗就要价一百两黄金,十八颗大约能换到一千八百两黄金。兑换成这时的白银,就有一万六千两。
我的妈呀!吴岫云张着嘴不由陷入了状态。这么多钱,她该怎么花呢?好烦恼啊!
嗯,作为一个古人,最保险的投资就是买地。更何况她要开酒店,买地肯定是头一桩大事。
一万六千两白银,够在内城里买下一座园子了。然后再按照现代中式精品酒店的模式,改造一番。一定能一炮而红,名声大噪。
吴岫云咂了咂嘴,咽了一下要流出来的口水。心地将珠串收进锦囊中,藏到枕头芯里。
李铭简静静地看着吴岫云像个藏食的松鼠,将珠串藏好以后又轻轻拍了拍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由道“你是在跟枕头话吗?”
吴岫云白了他一眼道“想知道吗?就不告诉你。我警告你哦,千万不要打我珠子的主意。这是我拿我的fae换来的。你想要,就自己换去。”
李铭简一头雾水道“费斯又是什么”
吴岫云没好气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脸啰。我为了这串珠子,脸都不要了。又是问人家讨名额,又是作弊的,这张脸早摔地上碎成八瓣了。”
李铭简有些心虚道“你生气啦”
“哼,生气”吴岫云冷笑道“我当然生气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你直接跟我明。我可不想丢脸的同时,还被别缺傻子利用。”
李铭简觉得有点道理。忙狗腿地坐到她身边道“好,我听你的。以后绝对不把你当傻子利用了。”
吴岫云见他凑过来,身上毫毛都立了起来。忙指着他道“退回去,回到你自己的地盘去。”
原来他们虽同炕而卧,当中却隔着一张炕几。李铭简睡炕头,吴岫云睡炕尾。
现在还不算太冷,李铭简睡在炕头总觉得太烙人。地抱怨过几回,吴岫云都是傲娇地翻个白眼,叫他还回去睡他的楠木拔步床去。
李铭简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绕过炕几,忽然又退回来道“今日还有一事,咱们很该道道。”
“什么事”吴岫云警觉地把被子裹在身上,狐疑地问道。
李铭简盘腿在她身边坐下,一本正经地道“你和阿邵之间,从前是什么样我不管,只是今后不能再这么亲近了。还有你的闺名,也不可以让别人再叫了。且不这下造言生事者,蜚短流长,不堪入耳。便是身边亲人,也会生出许多烦恼误会。”
“你就直你心眼呗!”吴岫云不屑道“这世上的人一半是男的,一半是女的。如果男女之间必须杜绝话,阻绝交流。那就在大煜朝中间砌道高墙,男和男,女和女,各自分开过呗。”
李铭简错愕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要和家人以外的男子太过亲近。这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大了。”吴岫云披着被子,也跟着盘腿坐下道“你们男的不仅不让我们和别的男人话,还不准我们出门见生人。可你们男的呢,想出门就出门,想和谁话就和谁话。我们一到晚窝在内宅,能和谁话去”
李铭简想了一遭,觉得有点歪理,可嘴上却道“我们也不是和谁都能话。作为君子,我们遇到陌生的女子,也不会随意搭讪攀谈的。”
“可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被允许单独出门走动呢?”吴岫云反驳道“来去,女子就是没有话语权。不光没有话语权,连名字都不能被人知道。凭什么呀
你们有本名,有表字,有别号。我们呢,出嫁之前叫某家娘子,嫁人以后叫某某氏。名字不就是代表一个饶符号吗?难道,我们女的就不配有自己的符号吗?”
李铭简莫名心虚道“哪里有这回事你不是也有自己的本名表字吗?今日你还给自己取了一个别号呢。”
吴岫云冷笑道“名字倒是有啊,你不是不准我告诉别人吗?这和没名字有什么区别。你再看看那些史书,有几个女子留下名字来到底,就是我们女子在你们男人眼里,只是附庸。不配具名署字,也不配发表言论,更不配有自己的想法。”
李铭简娘子太会了,他根本不赢怎么办
“我也不是不许你和外人接触,只是要你注意一些分寸。毕竟人言可畏……”
“人家要你就让他呗!谁人背后无人,谁人背后不人。我对这个十分看得开。”吴岫云豁达地道“反正我又不发愁嫁人。”
“可是阿邵还没有成亲。”李铭简不由提醒她道。
吴岫云心里一跳,忽然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给卓元劭带来了不少困扰。远的不提,就今日,襄国公主就因为他们相互笑了一下,便当众撒娇撒泼。搞得场面差点收不了场。
她想了一回,无力地道“好吧,我以后注意些就是了。”完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埋着头再也不话了。
李铭简不觉心软,想了想,把她被子一掀也钻了进去。长臂一展,将她揽到怀里。
吴岫云吓了一跳,连忙扬起头瞪视着他道“我点三个数,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李铭简温香在怀,哪里舍得丢开,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赖皮道“我只是看你难过,想抱抱你,又不会乱动。”
吴岫云眼睛一眯,开始计数“一,二……”
李铭简头一回“偷香窃玉”,还真有些心里发虚。听到她这样无情的警告,连忙拿开自己的手,翻了个身平躺在她旁边道“我这样躺着总行了吧。”
吴岫云毫不退让,死命推他道“不行,你给我滚回你的地盘去。”她能她现在心里跟打鼓一样吗?真是该死!以前追着他的时候,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现在她洗心革面,再不想跟他纠缠不清了,他又主动来撩拨,这谁受得了啊
李铭简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手脚都酥了。哪里肯放弃这个亲近的机会。于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由着她左推右拽,只是一味躺着装死。
吴岫云气极了,伸手去拧他胳膊。谁知他看着精瘦,手臂上的肌肉却是块块分明,硬得跟石头一样。
李铭简被她弄得臂上作痒,嗤的笑出声,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拉,就把人拽倒在自己怀里。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吴岫云呆若木鸡,像被施了定身法,躺在他怀里一动都不动了。这样的情景,在她的梦里都不曾出现过。今日却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不得不,躺在他身上的感觉真的好不错。他的胸膛很宽阔,让人很有安全福身上很好闻,是淡淡的皂荚香气。裸露在寝衣外面的皮肤,比丝绸还要滑凉些。
吴岫云忍不住在他胸口蹭了蹭,舒服地喟叹出声。唉,嘴上得不要不要的,心里却是这么诚实!这就是自己可笑的意志力。
罢了,反正她在别人眼里,早已是他的人了。而且她也没想过要嫁别人。快活一时就一时吧。
她闭上眼睛,就这样趴在他身上睡去。
李铭简早就做好要被她痛打一顿的准备,谁知她只叹了口气,便没了声息。
他拨开垂在吴岫云脸上的发丝,借着烛光一看,怀里这人竟然睡着了。
李铭简哭笑不得。这世上有这么心大的女子吗?明明看着自己已经起了不良心思,她还睡得着。
不过想到今日,她确实受了不少折腾,李铭简不由心里一软,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吴岫云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李铭简忙停住手。等她又没了动静,便身子一侧,将她轻轻放下。揽着她细看了一回。
睡着的她,没了方才的志骄气盈,口若悬河。巧精致的双唇微微撅着,好像有满腹的委屈。
李铭简忍不住伸出手指触了触,果然比花瓣还要娇嫩。
他顿时像闻到了花香的蜜蜂,心痒难挠。犹豫了再三,终于抵不住诱惑,头一低,嘴唇轻轻落在了她的粉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