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鲁国(三)(1 / 1)熊会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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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公于齐国被杀,鲁国一片震怒,白绫缠绕哀吊痛哭。鲁公死后谥号为“桓”,称鲁桓公。

齐姜与鲁桓公生下的是嫡长子公子同,次子公子友。其中有些大臣觉得公子同不该继位,分别拥护另两位妾室所生的‘公子庆’和‘公子牙’。

公子同在屋内来回踱步,直到舅舅公子糾携管仲和召忽前来。

公子同屏退左右,跪地道:“还请伯舅和两位先生救我。”

:“世子快快请起!”

齐公子糾拉起公子同道:“同儿,这么急找我们来,可是宫中有何变故?”

公子同紧紧抓住舅舅衣袖,:“‘庞龙傅’和几个亚大夫,不知从何处听来谣传,说君父是被母亲和齐侯蓄谋杀害,还说他们……有苟且之事。,这是真的吗?”

:“额!”公子糾看着侄儿圆溜溜的小眼,期待真相的看着自己,公子糾按住了公子同的肩,:“他们的事,不比你此刻继任君位重要。”

召忽也道:“世子,你是嫡长子,无论有任何谣言,各大臣还需遵从礼法。”

公子同点点头,:“可是,我听说,他们想拥戴庆儿和牙儿继位,连合废了我……虽然目前还没有行动,可我这几天夜夜难眠,总是噩梦惊扰,觉得有人要杀我。”

公子糾瞥眼一笑,:“瞧你这点出息!你已经十三岁了,拿出点男子汉气概!不过就是几个乌合之众,想借故各拥其主,能翻得起多大浪?”

管仲道:“公子庆和公子牙均是庶出,如果他们只拥戴其中任何一方,那还有可顾忌,若是本有分歧,世子便无需担忧了。”

公子同还是有些许不安,毕竟生在诸侯家,从小没少听各国君父一死,夺位相争,有些小国甚至君父未死就鹬蚌相争,大殿之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公子同此刻只有十三岁,既叛逆又后怕,尤其听闻父君之死可能与母亲有关,不免茫然。

母亲和君父虽然谈不上恩爱有加,但在旁人眼中亦算相敬如宾。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齐侯与母亲之间是否真如外界传闻,不知洁身,有辱名节,以致残杀君父?别人可以当笑话谣传,可作为儿子,又怎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即便年幼懵懂,又不是缺乏心智,若是父君含冤而死,自当为父报仇,若母亲是被冤枉,也当揪出原祸为母亲申冤,可如今在此风口浪尖,说不定朝中各臣会借此谣言连合废了他。

得伯舅与管仲召忽一番指点安慰后,公子同稍稍松了口气。待他们离开后,转身准备去歇息,忽而看见伯舅的剑遗失在桌上,立刻拿起剑追了出去,刚追出院外,就听见了舅舅与两位先生的交谈……

召忽道:“此事公子还是不宜插手,夫人与君侯伦常尽丧做出此等恶行,必将自食其果,君位早晚不保。若此时鲁国内乱,我们还应早做打算,尽快离开,以免牵连。”

公子同侧身躲在柱子后面。

公子糾点头道:“同儿还是太稚嫩了,秋儿和大哥之间那点破事必将成为鲁国日后之患,即便同儿能顺利继位,恐怕也只会如坐针毡,看来鲁国已不是久,留之地。”

同儿眼仁收紧,攥了攥拳头,握了握手中的剑,愤愤转身离去。

管仲接着公子糾的话道:“公子此时还需助同儿登上鲁国君位为上。公子你想,桓公于我齐国暴毙,鲁国此时并分两歧,一为抗齐之势,二为继续与我齐国修好,毕竟我齐国分属强国,鲁国不论那位公子继位,名事之臣必然也能看清大局。”

:“那依先生之见?……”

管仲道:“助公子同登位,于公子而言有百益而无害,若是让公子庆或公子牙任何一方继位,与我齐国自是失去联系,若他们真要追究桓公之死,又废了公子同,我们那时的处境才真是堪舆。”

公子糾点点头,:“不错,若能助同儿保住君位,也不用费心流离,说不定日后还能借助同儿之势,与想为桓公报仇之臣一起杀入齐国,夺过君位。”

召忽看看四周,:“小心隔墙有耳,还是回去慢慢商议。”

公子糾抬脚一模腰间,:“咦!我的剑……定是留在同儿屋内了。”说着转身前去取剑。

管仲和召忽院外等候。

公子糾一返回公子同屋内,就见同儿坐靠椅背,手里把玩着他的剑。

公子糾笑着上前拍拍公子同的头,:“怎么了?同儿还在担忧继位一事?你年纪尚轻,想多了会长不大的。”公子糾抽回剑道:“你放心!舅舅不会坐视不理的,若有人风言风语试图阻挠你顺应继位,我们定会与之周旋到底。”

公子同稚嫩的童眸一闪,突显出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狡黠,:“能得伯舅金玉良言劝慰,侄儿受教了!有劳伯舅费心了,同儿若顺利继位君主,有机会定当相报!”

公子糾歪头一愣,但也没多想,:“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公子同起身拱手,:“伯舅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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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眼看继位大典将至,庞龙傅联合几位大夫,与其余重臣就大殿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庞龙傅道:“世子是嫡长子,本该顺应天意继位君主,可先主他死的不明不白,我鲁国,岂可立仇国之嗣为公?”

:“庞龙傅!你此言何意?”方大臣上前道:“你没有证据随口污蔑,莫不是想扰乱视听,不但有辱齐夫人失节,还有辱先主糊涂至极,世子身份,此乃大不敬之罪!”

另一位曾受齐姜提携恩惠的何将军也道,:“正是,庞龙傅你并非一般百姓,无知妇孺,岂能听信谗言,随口胡说!”大臣转身拱手道:“世子,庞龙傅般妖言惑众,诋毁先主,夫人及世子生世,理当重责,世子即日即将继位,万不可姑息养奸,请世子责令!”

一些大臣跟着道:“请世子责令!”

公子同咬牙切齿,抬眼下令,:“来人啊!”

护卫冲了进来,可随后立刻被庞龙傅的士兵也冲了进来,两边士兵拔刀出鞘对恃……

:“庞龙傅,你们……你们胆敢造反?”

公子同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公子糾和召忽还有管仲也是汗液暴出。

另外几名大夫也站到庞龙傅一旁,:“先主之死疑团重重,世子的身份关乎我国兴衰,此事未查明之前,我国君位就不该轻易册立。”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士兵,看见如此景象战战兢兢,手持一卷信简,:“禀世子,各大臣……齐国派人来送来主公遗体,还有一封书信,要世子与众臣参阅。”

大家一时晃了心神,齐侯此时来信,看来确是又想干涉他国政务。公子同旁边的侍官习惯性的上前,哆嗦着手接过信简,大声宣读道:“鲁公不幸死于敝国禚邑境内,本君深感痛惜,近日本君听闻些许闲言碎语,希望不会影响贵我两国交好。鲁公因酒后与属臣发生口角,继而引发祸事,实乃本军始料未及,本侯对鲁公钦佩礼敬,特将遗体送回,稍后本君亦前往,亲临拜祭。鲁公身前与本侯酌酒谈论其子,甚为器重世子同儿,世子同亦乃本侯子侄,继位后自当延续贵我两国之盟,唇齿相依。但是,若有人胆敢趁鲁公亡魂未安,借故生事,不尊礼度,本君也断然不会袖手旁观,以告慰鲁公之托。”

众臣怔论纷纷,齐侯送来鲁公遗体,又有此信函大,若是不然世子顺利继位,恐大有要打着主持公议之名,继而有出兵摄政之意。

管仲随即抬手上前,:“世子,诸位大人,请容我这个外人说句公道话,桓公天妒英才委实惋惜,可祖宗礼法嫡长子继位,万不可有违天理,擅自废世另立。郑国内乱多年,以至如今国力衰退,不也正因各拥其主,常年内患所致吗?既然齐侯也将遗体送回,且言明意外,众臣何不以鲁国社稷为重,只要没有任何实质证明世子身世,便不该妄加揣测,妄动干戈,此时更应早立君位,下葬先主,以安民心。”

:“嗯,嗯,言之有理。”众臣纷纷点头。

庞龙傅身旁的大夫也低声附耳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方上卿与几位元老势必会为大局着想,唯恐与齐国会发生战乱,而手握重兵的何将军方才也已表明立场,我等为到底该拥护公子庆还是公子牙已劳思伤神,大势所趋啊!”

庞龙傅闭眼点点头,无奈的下令手下之人收刀退下。

身旁的大夫急忙拱手道:“夷吾(管仲字夷吾)所言甚是,请世子万万责备庞龙傅,他不过是言辞过于激烈,身为臣子自是为了鲁国口出妄言,皆因为先主之死过于激愤。古语有云: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更何况庞龙傅一心为国,其情可免,望世子宽恩!”

公子同看了看方上卿,:“方大夫觉得呢?”

方云南思虑拱手,随带看了看管仲,道:“方才,夷吾一番言论发人深省,至于庞大人大不敬之罪,也正如烨夫所言,因先主死于非命,一时意气用事,才会出此下策。世子即日继位也该秉承桓公宽宏之德,就当今日只是一场激烈争论,并无犯上作乱之势,小惩大诫吧!”

众臣齐声,:“请世子小惩大诫!”

公子同其实也没多大主见,这也是尝试做主,但毕竟年纪小胆子轻,方才庞龙傅情急叫士兵冲进来时的胆寒之感还未清散,十三年来,他虽然下令打过些许伺候不周的奴婢,但还从未亲自下令杀过大臣,即便此刻他的君位似乎已经无可动摇了,但还是不敢不听群臣之谏,为所欲为,加之母亲齐姜对他的管教向来也非无法无天的宠溺,而父君桓公不苟言笑的性子也使得他习惯了谨言慎行。

:“好吧!就依众卿之见,将庞龙傅大夫拖出去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庞龙傅跪地道:“谢主公开恩!”

众臣齐声,:“主公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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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完鲁桓公后,一应祭祀礼毕,公子同就正式登上了鲁国主公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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