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庙里和尚的提灯赶来,一颗反射着烛光的光头已是径直出现在了一众人面前。这黑影竟然是一个和尚,看模样应该与无患一般大。
“福海师弟?”那带头的大和尚惊呼道,显然他没想到这黑灯瞎火的竟然有人上树偷信徒们的许愿宝碟,更令他没想到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师弟。
“福清师兄……”福海挠着头尴尬道。
“福海!你为何要偷这宝碟?”福清怒气道。
“这……”福海支支吾吾着。
“这位福海小师傅,这里边牵连极大希望你能将实情说出。”
凶手显然不是这个小和尚,否则一个杀人恶魔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小道士能够抓住的,,看着眼前吓得支支吾吾的和尚,无患随即开口道。
见两边皆是发难,福海便是开口道:“这街上前些日子有个收精美木材的小贩,我看这树上的宝碟都是硬木抛光的好料子就……”
“福海,你,你好生糊涂啊!”福清气急败坏道。
“小师傅,你可看清那收木材的人?”无患赶忙问道。
“那小贩我是在城东看见的,至于长相嘛,他那日带了一顶带罩斗笠所以没看清,不过递宝碟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那双手很脏,很糙。那人不高,但是虎背熊腰。我卖了宝碟就赶忙溜了。”
“你是什么时候卖的?”
“有个把月了,上次卖的钱花完了,所以这次打算再……不过你们要相信我啊,我就卖了一次。”福海一五一十全部都交代了。
无患组织了一下线索,便没有多留,径直向小刘家走去,只听身后不断传来“我求你了师兄,师父回来后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父啊”。
黑夜的朦胧编织成了一张舒服的网,它是寄托思念的媒介,同样它也是犯罪的天堂!
小刘家院子里,小刘静静地看着月亮,这月亮仿佛有股魔力吸引着他,他凝视这美丽的它,可没一会这美丽便模糊了,换之而来的是那月色照应下清晰的两道泪。
“大男人,哭哭啼啼干什么?”
张天举起酒坛,又是喝了起来。
“我只是有些想小玲了,明明她还那么年轻……”小刘努力克制着自己哽咽着。
“曾经有个国家啊,十分繁荣,百姓安居乐业,盗寇几近灭绝。而在这座国家的西北有着一支望族,他们世代守护着这个国家的王族。建国前,他们灭天下枭雄,为王族在分崩世道挣得一席之位,建国后,他们四处平叛守关武定四方,举国上下无不感慨,一时风头无两。无奈小人谗言,功高盖主,引得掌权重疑。值望族出兵入京朝觐之际,皇室三万禁军连夜开赴西北,族内上下一千二百一十一口人尽数被屠。望族军队连夜杀出京城,三千精兵最后便只留下一人。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比你惨一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天抬头望着明月,高举酒坛放荡一饮,此时月下映着的已不是倒影而是孑然一身的感伤。
“大侠,你……”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只是想起一些的前朝旧事罢了。怀古伤今嘛……”
张天摇了摇头。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小刘赶忙跑去开门,只是待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呆了。无患倒在地上!无患捂着满是鲜血的伤口倒在了地上!
“大侠,你快来!”
张天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看着眼前满身是血的无患,满身的醉意便已抛向脑后。
“快去取床单和纱布!”张天赶忙说道。
“小道士,你没事吧。”
张天将无患伤口处的衣服撕开,一道深深的刺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赶忙将袖子用酒打湿擦拭伤口。
“啊啊啊!”无患嘴唇苍白闷声咬牙道。
“坚持一下!”
消毒之后,张便是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他用嘴咬开瓶盖,左手把住无患,右手将瓶内的粉末倒在伤口处。
“啊啊啊啊啊!”无患咬牙道。
张天左手狠狠地把持住无患以至于他没有乱动扯到伤口。
“大侠纱布和床单来了。”小刘飞似地跑了出来。
张天取过纱布包扎好伤口,随即将无患裸露的上身用床单包好,抱进了屋内。
“你在这看好他!不要离开半步!”
张天交代了一番后,提起宝剑便是径直冲向了门外。
他寻着血迹来到了一户深巷,只见地上有一个黑色布袋,里面竟然装着一根舌头!他提起布袋,环顾四周发现地上还有另一处血迹。张天随即便是寻着那处血迹来到了一处深山老林。
突然几个人影持刀冲了出来,张天立马拔出宝剑,便是冲向其中一人,纵情一斩那人的刀便是直接断开,而后又是反手一扫将身后的攻击挡下,最后高高跃起将身后的一众人依次踢飞。
“说谁干的!”张天拿出腰间的袋子对着一众人说道。
只见那些人互视一眼后便是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自尽了……”
张天挨个查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一共有五个。通过刚才的交手他们功夫并不强,于是张天又是挨个搜了一下那些人身上,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在张天打算找个坑把他们都埋了的时候,林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动静,于是张天便飞到树上。
只见那吉水郡王的侍卫连迪和一个老和尚站在树下交谈着什么,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两人便是分别离开。
“这两人在这里鬼鬼祟祟肯定不简单。”
随即张天便是轻身跳下大树,将那五人埋了之后已是天亮,于是张天便赶回了小刘家中。
“大侠,你回来了。”看着门口的张天小刘说道。
“小道士怎么样了?”
“道长伤口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还需修养几日。”
张天快步走进屋内发现无患正靠在床背上。
张天笑道:“看来问题不大。”
无患点了点头说道:“多亏了大侠的金创药。”
“既然无事,那便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吧?”张天话锋一转。
“昨日,我寻着线索一路到了无量寺,本以为会等来真凶偷取许愿宝碟,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无量寺的和尚福海,经福海口中我得知收取宝碟的那人的一些基本特征。”无患开口道。
“然后呢?”
“然后我就离开了无量寺,当离小刘家还有约莫一里路时,我在一处深巷内撞见了一道高大黑影,那人腰间别着袋子矫健地从宅院墙壁翻出,于是我赶忙冲了过去将他逼到角落,他掏出匕首将我刺伤,不过我也是趁机往他身上贴了招阴符,霎时间煞气喷出,只见那黑影腰间的带子内一道阴魂便是飘出,他赶忙丢下袋子逃跑。那幽魂也是追了上去,之后便是你们看到的我艰难的走回来倒在了门前。”
“原来如此。”
“大侠你昨晚追出去后有什么发现吗?”听到小刘说张天昨夜追了出去一夜未归,无患便是问道。
“昨晚我沿着你和凶手的血迹找到了郊野的林子里,突然五个人冲了出来,不过都被我打倒,正当我要盘问之时,他们竟然集体自杀了……”说到这里张天也是有些无奈。
“那五个人有何特点?”无患问道。
“那五人个个虎背熊腰,只是功夫不高,脸部皮肤也十分粗糙。”
“那他们的手呢?你有认真看他们的手吗?”无患激动道。
“手?他们的手的确有些奇怪,明明年纪不大,却都老茧丛生。”
“那就对了,之前收购宝碟的应该就是这些人。”
突然无患灵光一闪,惊呼道:“村民!农户!”
“农户?可是不一定手掌粗糙就是农户吧。”张天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认同这点。
“大侠,那凭你的第一直觉你认为他们是什么身份?”无患突然问道。
“我倒觉得像码头的搬工。”张天托着腮,缓缓开口道。
“那你是否观察过他们的后脖颈?”无患又是问道。
“没有,不过在埋尸时,我托着他们入坑无意间触摸到他们的后脖颈,也是十分粗糙和磨手。”
“这正是常年在田间劳作晒成这样的,搬工常年披一长巾在脖子上显然没有这等症状。”无患分析道。
“你这么一分析倒还真有可能。”面对无患如此精准分析张天也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