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片沙漠有些古怪,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无患轻声道,此时的他几乎没有过多的体力用在说话上了。
“风向很乱,不过还是可以察觉到的。”,小老头示意无患松手不必搀扶,自己缓缓地坐了下来。
“西南方,和东北方各有一处风源。”,小老头开口道。
“西南方的应该是流沙河边刮来的。”,无患沉吟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想到了什么?”,小老头缓缓站起身来。
“或许东北方的也是流沙河上吹来的。”无患眉头一皱。
“何出此言?”
“此时的我们可能正处在一座被流沙河环绕的沙岛之上。”无患解释道。
小老头微微点头,“当前我们正从东南向西北行去,恰恰与西南至东北走向垂直。如果流沙是环着这沙岛流的的确是能够感受到两股风源。”
“前辈也发现了?”,无患笑了笑。
“嗯。”小老头点了点头。
原来就在无患说出流沙河是环着沙漠流动的时候,小老头就想到了,既然是圆,那么久一定会有圆心,这个点不仅位置特殊,而且还具有非比寻常的道门之力,那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沿着在这个方向继续向前走吧。”
绿洲的一处陈伯家。
“我们走吧。”陈伯的儿子背着一个当包袱向着张天两人招呼了一声。
张天二人闻言也是赶忙跟了上去。
“兄弟,怎么称呼?”,小路上张天饶有深意地问道。
“我叫陈眸,你们叫我大眼就行了。”男子笑道。
冯良心里一惊,“果真是他!”
“大眼兄弟去赛都作甚?”冯良问道。
“我在赛都做吹大的营生,近日回家只为看看老父亲而已。”
冯良点了点头显然眼前的男子就是她梦中的陈大眼无疑了。
“听陈伯说兄弟近日有些烦心?”张天故意看了看陈大眼微微红肿的眼袋,这显然是痛苦之后造成的。
陈大眼迟疑一会,然后开口道:“都是自家兄弟,也不瞒你们了,前不久我遇到一件怪事,自那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为何昨天晚上三更左右,我自梦里惊醒,躺在地上浑身是汗,又变回了原来的我。”
“你做了什么梦?”冯良突然问道。
“我梦到一个女人,她在棺材内哭,而我当时就在她旁边吹唢呐。我听到她哭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哭。”,陈大眼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张天问道。
“且不说我少小离家闯荡,这棺材里的人我又看不见,就算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啊。”陈大眼无奈地笑了笑。
“那你说的那件怪事是?”冯良疑惑道。
“前不久在赛都,我接到一个城郊的苦活,正是埋头抑郁赶路的时候,一个病态男子拦住了我,硬是要把这把唢呐送给我。”,说着陈大眼便是将腰间的那只唢呐取了下来。
“嘶,是我么梦里的那只!”冯良心里一惊,看来是那个吴丙搞的鬼。
“大眼兄弟,你去赛赌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冯良问道。
陈大眼笑着摆了摆手,“营生倒是不敢当,就是一个普通的放羊娃。”
“你师父叫大雷,师兄叫安子,出生时久久不哭,一哭出声母亲就过世了?”冯良快语连珠说出。
“你,你怎么知道?”,陈大眼看着冯良,如见鬼神一般。
“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个梦。”冯良缓缓说道。
陈大眼打量着冯良,“什么梦?”
“一个关于你的梦。”
“关于我的梦?”,陈大眼有些惊讶。
“没错,在梦里我化成了你的样子。”
“什么?我的样子?”,虽然陈大眼满脸不敢相信,但他知道刚刚冯良口中自己的生平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想这一切应该都和那件怪事有关。”冯良说道。
“你是说有人在城郊平白无故送我唢呐的事?”
“没错。”冯良点了点头。
“按照我的见闻,这把唢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冯良指了指陈大眼手上的那把唢呐。
陈大眼也是颇为赞同地点着头,“的确,自从得到它之后怪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怪事?比如?”张天好奇地问道。
陈大眼眉头一皱,“就比如我在吹唢呐的时候竟然可以和死人交流!”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阿庭的姑娘?”冯良突然问道,显然从某种层面看阿婷才是梦里最重要的人。
“阿婷?”
“不认识。”
陈大眼摇了摇头。
“就是你放羊时被羊踢伤时给你要的姑娘。”冯良提醒道。
“你是说她?”,陈大眼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姑娘的倩影。
“可是我寻了她足足四年都没见过啊。”,陈大眼突然有些感伤。
“但她可是一直在你身边呢。”冯良笑了笑。
“公子此话怎讲?”陈大眼愣了愣。
“你还记得那神奇的锭银子吗?”
“你是说我给出去又收回来的银子?”
“没错,其实收你银子的人正是那个姑娘。”
“这……”
“还有你记得给你唢呐的那个人吗?”
“记得。”
“阿婷姑娘就是他的妻子。”
“这……”
惊人的巧合不禁让得陈大眼怀疑则是谁种下一道因果律。
“唉,其实有几次你们都要相遇了,但却最后还是擦肩而过。”
“公子此话怎讲?”
“你施舍银子时,那姑娘她正好低着头,你没机会瞧见她的脸部轮廓,不然凭你的日思夜想肯定是能够认出的。”
陈大眼心里满是不甘,“还有呢?”
“还有你后脚去棺材铺寻活,她前脚就刚走。中元节你在祭台上风光无限,其实台下几米外就站着她。”冯良耸了耸肩。
“还真是可惜啊。”张天不禁感叹道。
陈大眼苦笑道:“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张天微微一笑,“那可不定。”
“大侠此话怎讲?”
“天哥你想到了什么吗?”,冯良闻言也是问道。
张天眼里闪过一束寒芒,“我估计棺材里那女人十有九就是阿婷姑娘。”
“这……”,冯良和陈大眼全身的寒毛此时已是全部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