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业心的大神不是好大神。
这绝壁是激将法。
有事业心也不必每天营业,你也不必卖惨,我铁石心肠。
云莳勾了勾唇,坐在猫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这猫椅实在是太舒服了,她特意让人从兰庭居里拉回来的。
对面的郭姐:……
您老人家已经休息两年多了。
而且,最近插画界里冒出一个新人松霜,也是治愈系的画师。
她稍微打听了一下,年轻,才华,天赋,敬业,都有。
隐隐有追赶上云莳的趋势……
算了,郭姐让自己不要多想。
以前她担心云莳长时间不出新作品,名气会下跌,甚至被遗忘,没想到两年时间了,云莳的人气不减反增长。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看作品的时代。
只要作品好,时代不会埋没人才。
想通了,她愉快地下了线。
现在才八月初,京城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
云莳搬来凌宅后,喜欢一个人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坐着。
杨初雪特意让人给她打造了一个集休息娱乐的亭子。
闲暇之际,可以看看风景,晒着暖阳睡下懒觉,逗逗粉团跟烧酒,刺绣一会,好不乐哉。
今天,云莳就坐在竹编吊椅上,一边吃着干果,一边看苍龙男练武。
四十多分钟后,苍龙男坐在她对面,出了一身汗,见云莳倒了一杯茶叶,他咧嘴一笑,“谢谢师父。”
云莳端起那杯茶,浅啜一口。
苍龙男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默默自己倒了一杯茶。
随意聊了个话题缓解尴尬,“繁枝现在经营得怎样了?”
“步入正轨了,前景不错。”
“之前你还说不会做生意,”苍龙男有点委屈,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你太单纯,在竞争对手面前,还是要低调点,保留实力。”
单纯的苍龙男:“……哦。”
自打他妹妹参加完繁枝的体验活动,对他这个哥刮目相看。
他父母都是宠女儿的,妹妹高兴了,他在家里的声望一跃而起,做梦都能笑醒。
“师父,谢谢你对我妹妹这么好,”他可是听说了,妹妹回国的时候,带了好多心跳出品的作品。
云莳放下茶杯,往上推了推墨镜,语气很懒,“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她拿出手机,又翻出司空御的聊天界面,之前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会不会出事了?
管家这时循着石子路过来,行色匆匆,“大小姐,漫路大师找您。”
“干什么?”
态度一如既往的闲和淡定。
“她想要当面跟您说事,现在在客厅里。”
云莳想了想,“华叔,你先下去忙,我待会过去。”
云莳要做别的事了,苍龙男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没意思,他起身准备回去。
云莳往前面走了十来步,想到什么,她转身问苍龙男,“你有没有认识洲那边的朋友?”
“有几个。”
苍龙男没别的有点,就是性格憨憨的,在道上混也讲究义气,跟形形色色的人都聊得起来,还交了一堆的铁哥们。
“洲那边不平静,有武力冲突。”
云莳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有个朋友司空御,你见过的,他半个多月前去了那边进行紧急医疗援助。”
那个医学界的第一柳叶刀啊。
苍龙男当然记得。
“我联系不上他,你让那边的朋友帮我多关注一下。”
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了解隔着太平洋犄角的事情。
“好,”苍龙男向来对师父的话言听计从,云莳一离开,他立马翻出在洲那边的热刺,叮嘱。
热刺之前受过云莳的恩惠,也很崇拜她的能力,能为偶像出点力,简直不要太美好,满口应承下来。
客厅内。
漫路大师坐在客厅沙发上。
手里端着一杯管家泡的茶叶,茶面热气腾腾,她内心却有些局促。
云莳踩着棉拖走过来,薄华潋滟。
漫路手一软,杯里的热茶洒了出来,烫红了一片肌肤。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腕,很快恢复岁月静好的表情,喊了声凌小姐。
凌小姐不大习惯这称呼,但还是点了点头,“请坐,不知漫路大师找我什么事?”
繁枝成立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云莳了,繁枝体验活动过后,她能肯定云莳就是心跳,“我是个刺绣人,谈话的自然跟刺绣有关。”
她在刺绣界纵横多年,双眸敏锐又不失亲和,久居高位,给人威严端庄。
云莳年纪虽小,可气场不容小觑,应付自如。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凌小姐有刺绣天赋,考虑一下跟公孙家合作?”
语气,骄傲。
按理说,公孙家是京圈二线,对待京圈一线,理应谦逊礼貌。
可公孙家是靠刺绣起家的,在这方面,他们有那个傲气和底气。
“你很有天赋,我想要收你为徒弟。”
云莳的刺绣好是好,很有灵气,但有些生涩,是块璞玉。
刺绣界里,谁不想做漫路大师的徒弟?
漫路很有信心。
相比秦枝,云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公孙家能控制秦枝,如今也如此。
烧酒从外面跑进来,甩着尾巴过来,在云莳脚边蹭,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云莳没有立刻回答,低头抚摸烧酒。
漫路眉头紧蹙,“凌小姐。”
“不必了,大师请回。”
漫路惊愕,万万没想到,云莳给出的答案是这样子的。
“你知道我在刺绣界的地位,公孙家背后有多少刺绣人脉?你这么拒绝……”
“人生有舍,才有得。”
漫路深吸一口气,她不相信这个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理由。”
烧酒实在是黏糊,像朵娇滴滴的花骨朵往她腿边蹭,云莳捧着它脸亲了一下,它才甩着尾巴走开。
美得它!
云莳坐直腰板,对着漫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您的妹妹心里有个人,我父母的感情受到一些波及。”
漫路出了凌宅的大门,一张脸立马拉下来。
她就知道,公孙沫有事没事都往凌泽身上凑,迟早会带来麻烦。
没想到云莳跟杨初雪的感情这么好,一点也不像豪门言情剧里争锋相对的戏码。
回到公孙家。
漫路将这事拿出来,训了公孙沫一次。
公孙沫不服气。
云莳不就是有点天赋,年纪小小的便恃才傲物,绝对是秦枝的翻版,未来肯定不会落个好下场。
嘴里却承认错误,“我对凌泽死心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他了。”
漫路摆摆手,“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就结婚好好过日子,如果不行,就算了,”公孙家养个闲人,还是有钱的。
公孙沫应了声好,“我先回房休息了。”
没有回房,拐了弯转到后花园的一隅。
她狠狠踩在泥土上,泥土上面长了些嫩草,将心里的憋出狠狠地发泄出来。
“秦枝你个死贱人,早知道就不要让你出车祸了,生生折磨死你……”
“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捡漏……”
扫地的清洁员工听得心惊肉跳,脸色煞白。
走到一边,她立马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出去,“喂?小姐?您猜测得果然没错……”
“知道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如果没有小姐,我儿子的命早没了。”
“这件事记得保密。”
得到承诺,一处阳台上,一只涂着艳红豆蔻的手摇曳着酒杯里的葡萄酒,仰头将美酒全部喝完。
一丝酒红色从嘴角留下来,魅惑又妖孽。
立顿贵族学院。
凌惊弦在这里上高中,这是不单教导文化知识,还有一些实践活动。
“惊弦,一起回去?”
班里有几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邀他搭顺风车回去。
凌惊弦摇头,径直去了饭堂。
回去干啥,看他爸妈,姐各自组p撒狗粮吗?
由此看来,饭堂的饭菜更香。
“你以前不是说饭堂的饭菜难吃?”
凌惊弦连头的没回,背影修长傲然,“你们以前也不也说泡妞不如打游戏,现在舔着脸去追校花?”
朋友们:“……”
凌惊弦虽然是跳级的,但在学院是风云人物,朋友们都将他当老大。
他长相清隽,气质绝佳,外人听了,也不觉得违和。
老大不回家吃饭,他们也要去饭堂的,麻溜地追上去。
学院是贵族学院,有高中部和初中部。
三步一景十步一季,到处都种植着名贵的花草树木,一年四季分明,春夏秋冬别有一番韵味,可以说是人间天堂。
在这里上学的,非富即贵。
凌惊弦走到黄花风铃木处,听到几道尖锐刻薄的女性谩骂声。
“学习好?长得清纯柔弱?会画画?这不是十几年前的圣母女主标配?哈哈!贼恶心!”
“白癜风,原来你不是哑巴,这声音这么骚,是想勾引xx?”
“哟吼,胆子大了,敢瞪我们?”
花渐浓被一群高半个头的女生堵在黄花风铃木底下,风一吹,盛开到极致的风铃木飘落,有些落在她金色的卷发上。
像是遗落在凡间的天使。
可天使却被丑恶的人欺负。
花渐浓怀里抱着画卷和一盒彩笔,努力往墙角缩。
“我靠,立顿还有这么精致的洋娃娃?”258258xs
“我竟然不知道,感觉错过了好多个春天。”
凌惊弦身后的几人张大嘴巴,惊呼。
之后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洋娃娃被欺负,英雄救美,博芳心的时候到了。”
凌惊弦俊脸有些意兴盎然,甚至双手插兜。
他见过几次,谢延来看花渐浓。
再结合一下京圈的八卦,花渐浓就是谢家收养的孩子。
花渐浓肤色很白,像是病态白,修长的十指攥紧画卷,又松开,惹人怜惜。
她生性敏感,怕给谢家惹麻烦被厌恶,怕到时候闯祸被抛弃。
可上次,谢延告诉她,不怕。
出了事,有大哥跟二哥撑腰。
她长在谢家,谢家不论男女,都要学防身术,打不过谢舫雨,这几个女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深吸一口气,她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扎起浓卷的长发。
“是你们先惹我的,各位学姐,对不住了。”
在凌惊弦等人的见证下,五个娇蛮跋扈的女生一一被放到在地。
哀嚎遍野,横七竖八,疼得缩成了粽子。
“白癜风,知道我们什么身份?”一个大姐头代表坐起来,指着花渐浓口吐脏语。
花渐浓蹲下身子,修长的双腿特别晃眼,抬手将那根食指拧得脱臼,一拳往她脸上砸去。
将多年来的凌辱发泄出来,踩在她洁白的校衣上。
“以后再敢欺辱我,对我不敬,见一次打一次。”
“想要报复就来谢家找我。”
她声音很软像是糯米糍。
可很多人忘了,糯米的原始状态就是硬的。
威慑力不小。
几人瞬间瞪大双眼,是他们理解的京城四大家族之首谢家?
能进立顿的,都不是好惹的。
其他几个小姐妹见风使舵,立马道歉。
花渐浓不在乎这些人道歉的虚伪态度,她只需要杀鸡儆猴就好。
洋娃娃眉飞色舞的芳华容颜好看是好看……就是飒了点,了点。
凌惊弦身后的朋友们神色黯然,默默放下衣袖,
好是好,他们消受不起。
……
今天凌泽跟杨初雪的确没有在凌宅吃饭。
凌泽陪杨初雪去逛商场了。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纪念日,干嘛陪我逛商场?”
“我有时间。”
“我不想逛。”
怎么可能?凌泽刮了刮她秀鼻,“我想逛,你就当好心陪你老公,嗯?”
杨初雪越发觉得方希说的对,男人对于不感兴趣的女人,永远没有时间
对于放在心上的人,一天上班二十四小时,都能挤出时间。
行叭。
杨初雪去换了套衣服,凌泽见她没戴自己上次买的钻戒,有些不大高兴,“不喜欢?”
“两人去逛,低调点,”她不想被人盯上。
“好吧,”凌泽从车库取出车,杨初雪左手抱着粉团,右手拉着烧酒。
“你干嘛带它们?”凌泽不大愿意,这分明就是电灯泡,“让它们待在家里。”
两只听得懂人话,委屈朝杨初雪身上拱。
粉团两只萌爪紧紧搂着她胳膊,烧酒扒腿喊奶奶。
今天一定得要出去浪荡撒欢,都快憋死了。
杨初雪轻声哄两只,“乖啊,都带,都带上。”
她走到驾驶座前,“之前家里新来的帮佣,趁着我们不在,虐待粉团跟烧酒,现在大家都不在,得带着。”
凌泽:“……”
“如果不带着,我就不去了。”
方希说了,女人别太懂事,委屈自己。
人活一世,开心才重要。
凌泽妥协了,“带,你说带就带。”
杨初雪一打开后驾驶座,两只如光速冲上去,乖乖做好。
两人去逛了会商场,杨初雪试衣服。
导购员有眼色,观察一会,将衣服往杨初雪身上比,夸她的话却对凌泽说。
妻子被人夸,凌泽很高兴。
“这个要,这个也买!”
“那个好看,这个有气质,都要!”
杨初雪拉他胳膊,“买这么穿不完也浪费,到时候还过季。”
凌泽不这么认为,“我们家有钱。”
“有钱也不是这么花。”
他声音柔得能滴水,“你老公能挣钱,尽管花就好,不用省。”
男人成熟内敛,长相英俊,又有财富和地位的加持,让人不动心都难。
导购员又夸杨初雪有个好老公。
逛了几家,继续逛,凌泽不知怎么了,东西成堆地买,还推着杨初雪去试衣间试衣服。
店内不让宠物进去。
这家商场凌氏也有入股,本来凌泽想进去的,可店内有不少女性,为了别人的安全,他也不敢进去。
商场人流不多,也不少,各种议论笑闹声都有。
凌泽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站在门外,俊脸紧绷认真,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偏偏,他右肩挂着毛绒绒的粉团,一手拉着威武帅气的烧酒。
反差萌爆炸!
引得不少女性眼红羡慕。
凌氏集团有位高管陪着小情人来买名牌服装,无意间瞥见个熟悉的身影。
他砸了砸嘴,再三确认,才渡步过去,“凌,凌总,是您吗?”
烧酒朝他吠叫。
凌泽正盯着店内的妻子的倩影,被打断,他侧头,拉着烧酒,“不认识?”
高管点头如捣蒜,“认得认得的。”
凌总最讨厌这种有毛动物了,现在……e。
还真别说,这样的凌总,更有人间烟火气味了。
往店内一看,哦,是总裁夫人,难怪会抱有毛物体。
三楼的斜对面,季暖看得一清二楚,她将墨镜带上,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
凌泽啊。
燕展乔迁,谢延亲自写帖邀请云莳过去观赏。
云莳答应了。
谢延本来要来接她的,云莳怕他忙,说自己一个人去。
云莳低调行事,来燕展,得要穿过盛皇传媒,她怕招惹上盛井华,穿着打扮偏神秘。
她今天过来,拿错包包了,邀请函塞在了放在家里的包包上。
燕展到处都是高科技,连一楼大门也是感应门,得要给入门码。
她根本没记。
给谢延打电话,也显示无人接听,她就在燕展门口站了一会。
燕展隔壁的珠宝大厦也是谢延开的,这大厦专门搞珠宝的,只不过集团挂名首席执行官不是谢延。
公司内部打通了一条绿色通道,供谢延来回走动办公。
云莳从手里翻出一张地图。
那是谢延给她发来的,是燕展和珠宝大厦连通的秘密通道,只有高级领导才有。
她可以直接进去找谢延。
她走到没人的一条小道,正准备捣鼓一下,四五个制服保安围过来,手里还拿着有枪械。
嗯,云莳估计这是她人生里的一次高光时刻。
不论怎么解释,那几个制服保安都不松懈,将她围起来。
“我来参加乔迁宴的。”
她的解释十分无力,保安们不信,她手机上竟然有两公司的走道。
肯定是想要来盗窃珠宝或机密的!
保安正准备报警处理,云莳手里的电话响了,她双眼一亮,“你们大老板给我打电话了。”
“接。”
云莳按了扩音,谢延正在问她到哪了。
“我在你公司楼下,进不去,”被人用枪械指着脑门,就不要说了,丢脸。
“怎么不上来?”
保安们听过谢延的声音,但万千世界,声音相似的人多了去,还有些模仿声音的。
“延哥,你快点下来。”
谢延那边听出不对劲,只用了三分钟抵达一楼。
找了一分多钟,才看自家媳妇。
竟然被一群保安“欺负”。
“你们干什么?”
谢总一来,俊脸带着寒霜,保安们手一抖,顶住:“谢总,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还知道高层管理们的绿色通道,我们怀疑她……”
“怀疑个屁,”谢延将人儿揽入怀里,“她是总裁夫人。”
四个字从天而降,差点没将他们砸晕。
谢总什么时候结婚了?
燕展和珠宝大厦的福利待遇和工资可以跟鼎一媲美,可不能丢了这饭碗,立马收起危险物品,朝云莳鞠躬道歉。
“夫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原谅!”
云莳脸上火辣辣的烧,摆摆手,“没事。”
都是尽职惹的祸,值得褒扬。
谢延还冷着脸。
云莳扯了扯他衣袖,“他们又没见过我,今天是燕展乔迁的好日子,高兴点。”
谢延紧紧搂着她,嗯了一声,面上的冰雪渐渐消融。
几个保安看得一愣愣的。
这就哄好了?
传说的谢总这么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