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街是宁远县的中心,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夕阳余晖淡淡得挥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繁华的康乐街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轻纱,平添了几分暖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道道或如风中残烛般的老人,或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又或是肩上扛着沉甸甸担子,腰杆都似被压得略微弯曲的中年汉子,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伴有一声马嘶长鸣,今日正是赶集的日子,周围的乡镇都会进城来买卖些物件,所以要比平日里热闹许多,
司徒逸等人不远处,几个农家汉子的摊位前,几名态度嚣张的长乐帮帮众正颐气指使的说道:“村夫,你在这宁远县摆设摊位可曾问过我长乐帮,谁给你的胆子在这摆摊卖货的,”
一个皮肤哟黑面容朴素的年轻汉子闷闷的顶了一句,“俺们在这里摆摊,官府老爷都没过问,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要买东西便买,不买别挡道,影响俺们卖山货,”
身旁一个年长一些的汉子听到年轻汉子的话语后暗暗叫糟,这次出村来就不该带狗蛋这个愣头青出来,得罪了长乐帮的人还能有好果子吃么,赶忙伸手一把将其拉回,
上前陪笑道:“几位好汉莫见怪,这狗蛋就是俺们村的一个二愣子,初次进县城来,不知长乐帮在宁远县那是何等的威风,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怪罪,几位好汉是来收摊位费的吧,早已经给各位好汉准备好了,”说完从怀里肉疼的掏出一两银子递向领头的一个疤脸汉子,
那疤脸汉子却是撇过头冷哼一声,一巴掌将递过来的一两银子打翻在地,双手叉着腰豪横的说道:“一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你,今儿个涨价了,合该收你三两银子,今日若是给不出三两银子,有你们好受的,”
“这位大爷,这,这三两银子俺们如何拿的出来呀,就连给的这一两银子都是全村人上山采的山货贩卖之后才付的起啊,村里的十来户人家都还在指着卖了这批山货填补家用呢,大爷行行好吧,这里还有一百文钱,当俺们孝敬各位大爷的,请大爷们喝茶,”
两伙人的争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两侧的商贩脸上都是愤愤不平,但却都敢怒不敢言,没有人敢这个做出头鸟,
疤脸汉子闻言只是大笑一声:“一百文银子,你请大爷们喝什么茶啊,喝涮茶水?你既然给不出这三两银子,那就用你摊位上的山货来抵,正好用来打打牙祭,给兄弟们补补身子,”
说着一伙人便上前拿摊位上摆放的山货,尽管这些乡野汉子拼命阻挡,可却依旧于事无补,庄稼汉子空有一身力气,怎么比得上这几个武艺傍身的帮众,不一会儿功夫摊位上的山货都被几名帮众拿的拿,揣得揣,洗劫一空,一旁还站着两名县衙地差役,但却熟视无睹,像周遭的看客一般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丝想要站出来阻止的动作,
那汉子呆愣的看着这一幕,本是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摊位,此时竟好似被蝗虫过境一般被劫掠一空,锤地痛哭道:“俺们的山货啊,这可是俺们村十几户人家辛辛苦苦一个月才攒下来的,就望着俺们进县城来卖掉,回村分给各户人家填补家用的啊,”
疤脸汉子一手提住一袋干木耳,一边肆意的笑道:“敢得罪大爷我,今儿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权当给你们这些村夫一个教训,下次见了我长乐帮的人,招子放亮点,”丢下这句话便要扬长而去,
司徒逸一个踏步,挡在疤脸汉子等人身前,神情冷漠的开口道:“放下手里的山货,跪下道歉,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后果自负,今儿个也要让你们也尝试一下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疤脸汉子好似听到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手指着司徒逸捧腹大笑道:“小子,学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界,这里是宁远县,我长乐帮便是天,怕不是腻歪了吧,你这是茅坑里点灯笼,找死啊,”
语音落下,便要挥舞着拳头向司徒逸面门打来,身后一名帮众却一把狠狠的将其抱住,颤颤巍巍的在其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疤脸汉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随后一把将手里提着的山货丢在上,走向那几名村夫面前,
“扑通”一下,
竟然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还重重地磕着响头,额头都磕破了,往外渗着鲜血,疤脸汉子却恍若未知,依旧用力地将头磕得“咚咚”响,
口里叫嚷着,“我错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幕着实令司徒逸惊呆了,连围观地群众也是一副震惊莫名地表情,下巴都快惊的掉下地了,
司徒逸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疤脸汉子赶紧滚,怕自己忍不住一掌结果了他,前一秒还叫嚣着,后一秒便能扑通跪地磕头,是个狠人,果然,关键时刻认最快的怂才是保住性命的最好方法……
司徒逸缓缓将掌上的气劲散去,他方才已经准备好一击便将疤脸汉子毙于掌下了,可疤脸汉子没给司徒逸一丝机会,磕头磕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头破血流,郁闷的吐出一口闷气,转身与一旁脸上挂着忍俊不禁笑意的武正阳、箫剑鸣继续往县衙走去,
来到县衙门前,那名老翁依旧在步履蹒跚的扫着门口的尘埃,佝偻着身子,微眯着双眼给人一副半截身子以然入土,时日无多的感觉,老远老翁便见到了司徒逸三人,冲着三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后便继续埋头闷不做声地打扫着县衙,
但司徒逸三人却丝毫不敢小瞧这个老翁,连一县捕头在他面前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有差池,这可不是一个扫地老翁能够做到的……
进入县衙直奔大堂而去,不一会儿时间宁远县的差役便被召集到了一起,却始终不见张捕头的身影,武正阳与箫剑鸣端坐在大堂首位慢条斯礼得品着桌上的茶,似乎一点也不心急,
但是眼里偶尔闪过的一丝戾气使得大堂内的诸多差役具是压力倍增,大堂的压抑的气氛,好像连空气都凝固在一起,使人呼吸困难,都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彼此之间眼神对视一眼,皆不敢有什么动作,
司徒逸在首座下方的一掌椅子上微闭着双眼,闭目养神,整个人完全置身于大堂压抑气氛外,似乎早已神游天外,面色显得格外从容,
大堂内足足安静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间,许多差役已经经受不住这令人窒息的寂静氛围,额头上早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后背的衣衫也已经被汗水侵透,此时大堂门外传来一阵散漫的脚步声,张捕头终于是姗姗来迟,在场地差役齐齐松了一口气,可算来了,再不来都要被憋死在这里了,
轻佻的晃了一眼大堂内的众人,嘴角微微上扬向坐于首位的武正阳道:“呵,都来齐了啊,让大家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大家了,都愣着做什么要说什么事情说吧,”然后便施施然的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周边的几个差役有说有笑起来,在安静的大堂显得格外刺耳,
司徒逸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与武正阳地眼睛对视一眼后,沉声道:“张捕头,你觉得宁远县内的长乐帮怎么样?”
张捕头轻笑一声,“长乐帮,那可是我们宁远县首屈一指的帮派,帮众平日里都是古道热肠的义士,城内的肖小之徒闹事不用我们捕快出手,长乐帮便已经为你办妥,宁远县内的百姓无不发自肺腑由衷地感谢长乐帮,个个都是侠肝义胆,奉公守法的……”
司徒逸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打断张捕头的满口胡言,眼露杀气咬牙道:“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果然没让我失望,那青年刀客一案与你的描述已经是大相径庭了,长乐帮在宁远县欺行霸市已成常态,百姓闻之色变,到你嘴里就成了一腔热血护卫一县安宁的仁义帮派,真真是可笑至极,是把我等三人当做是瞎子、傻子看待么?说不得那青年刀客斩的县令也是该杀之人,”
无奈的耸了耸肩,张捕头冷笑一声,“大人若是不信那便问问下面的差役吧,”大堂内的差役听闻此言,竟有半数以上的人在一边附和着张捕头,一时间声势颇为浩大,扭头看了眼身后随自己一呼百应的差役,傲然的仰着头,如一只得胜的斗鸡一般轻蔑的看着司徒逸,
司徒逸扫视了一眼大堂内附和的差役,将这些差役记在心里,冲着张捕头咧嘴森然一笑,语气幽深道:“这下好了,这宁远县的蛀虫都到齐了,免得以后一个个去找,麻烦!今日便一鼓作气将尔等蛆虫灭杀殆尽,无关人等速离场,待会儿管杀可不管埋!”
听着司徒逸杀气四溢的话语,张捕头不为所动反而面带讥笑,嗤笑了一声,带着嘲讽道:“杀我?可别逗我笑了,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迟才来吗,哈哈哈,我已经将你等消息传递给了帮内,长乐帮的人马只需片刻便杀到,料理了你三人后,这宁远县依旧是我们的天下,
事情本不应至此的,实在是可惜啊,本该给你们三人一笔钱财便将此事轻轻揭过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敢将长乐帮的少帮主打得重伤频死,实在是太过不识抬举了你们,
事到如今也不怕跟你们说了,这宁远县内失踪的婴儿也是我们做的,帮主已经靠着这些婴儿练功成功突破到先天境界了,你们是绝对不可能出得了这宁远县的,反正宁远县地下也埋了不少你们悬境司同僚的尸骨,夜里你们三人还可以化作孤魂野鬼和他们作伴,哈哈哈!跪下求饶兴许我还能放你们一马,”
司徒逸眼里战意迸发,身形如汹涌波涛的巨浪一般直直冲向被人群众星拱月般簇拥着的张捕头,一路怒马凌关开道,拳脚交错之际,将眼前挡路的差役全部轰飞出去,眨眼便突进至张捕头身前,
眼见司徒逸一路攻来,张捕头不惊反喜,“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主动运起周身劲力向司徒逸奋力轰出一拳,这一拳在空中轰出“隆隆隆”的音爆声,
方才被司徒逸怒马凌关轰飞出去的差役也强提伤势,一拥而上,或用拳,或用掌,或用腿,一时间四面方都是攻势传来,杀机四现,
司徒逸全然不顾周遭的攻击,活生生承受众人裹挟着全身劲力的一击,势大力沉的一道道攻势轰在司徒逸身上,连绵不断地响起“咚咚咚”沉闷的打击声,张捕头和差役们攻击刚一接触司徒逸身体顿时只觉自身劲力如石沉大海一般消散无踪迹,却是黑白绝技再现,一气化九百,收,】
司徒逸脸上霎时间布满血色,咧嘴森然一笑,白色牙龈已经鲜血的血红替代,两边嘴角向外流出两道血线,再度运起绝世武功,一气化九百,化】,全身骨骼嘎吱作响,全力一个挣脱,体内诸般劲力汹涌爆发而出,如开闸而泻的滔天洪水一般向外迸发,周围的差役皆是被这股磅礴大力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喷吐了好几口血液,倒在地上气息萎靡,
不顾嘴角流趟鲜血,司徒逸一步一步的走向倒在地上不停磕血宛若一条死狗的张捕头,每走一步身上气势便暴涨一分,脸上此时充满了狂热的战意,来到无力动弹的张捕头眼前,双掌昊阳贯宇,寒冰掌,交替轰击,越轰越快,愈轰愈有力,
嘴里大声狂笑着,“哈哈哈哈哈哈,不够打,不够打,不够打啊!再来,再来,再来啊!哈哈哈哈哈,”
直至张姓捕头没了声息,才慢慢停了下来,在场众人具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堂内浑身染血还在发狂大笑的司徒逸,武正阳与箫剑鸣也是被司徒逸此时的状态震惊莫名,从没见过司徒逸这般狂傲如地狱修罗般的姿态,被鲜血染红的双掌轻抚脸庞,眼里狂热的战意缓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