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里,月相思一举一动皆被男人收在眼底。
“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知道防范。”夜修罗糟心一般地挥挥手,水镜里的身影消失。
寂静。
啪,夜修罗自暴自弃地挥出一道神力,又把水镜打开了。
镜里的月相思依旧站在木屋前。
泠鸢捏起一片细碎的花瓣:“啧啧啧,看看,好歹也是一朵漂漂亮亮的花,就被你个这么辣手给摧花了。”
嚓。
画血给直直地给插在地上。
月相思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艾玛,舞一剑累死了。”
泠鸢笑了下。
月相思撇了她一眼:“你也不心疼心疼我,我好歹也是你师姐啊!”
“屁,就你,瞒着我报了封神战,结果差点死在上面了也没跟我说。结果我姐姐出来了还质问我。唉,月相思,你有没有人性啊!”泠鸢很是气愤的指责。
月相思讪讪地笑了笑,赔着笑脸说:“哎呀,不要气不要气,气多了脸上会长皱纹的,嘿嘿。”
泠鸢很是不屑:“我还年轻,我不会长皱纹的。”
月相思嘿嘿嘿地笑,瞅了瞅木屋,又瞅瞅地府阴沉沉的天空,眼神微微一沉。
与此同时,花神殿里。
兰约上上下下都跑遍了花神殿也没找到月相思这不省心的王八蛋。
“这这这……殿下不会又跑了吧……”兰约无奈地叹气。
禁足一次就要跑三次,简直比越狱的犯人还难管。
兰约欲哭无泪,该怎么跟修罗神解释啊?
“嗯?新折子?”兰约眼角余光瞥到主事台上一本薄薄的烫金折子。她拿起来迅速看了几眼,脸色大变。
“这……这是……改规矩了……”
“小鸟啊,姐姐告诉你个事,”月相思搭上画血的剑柄,脸色微沉。
泠鸢炸毛一般地跳起来:“滚滚滚都说了,不许喊花名!!”
“我之前一直在想,把历代的彼岸花君一起葬在这里,会不会是个万人棺啊?”
泠鸢怔住了。
片刻,她看着月相思微笑的脸,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她惊恐地指着月相思道:“你不要乱来啊,你,你千万别乱来啊,你乱来了这事儿就不好了。”
月相思纳闷儿了:“我也没说要干嘛呀,你怎么跟吞了炸弹似的。”说完还磨了磨犬齿。
泠鸢:“……”您这表情看起来可不像是要惹事儿的。
都是千年惹事老妖精了,还是两个从小一起长的惹事老妖精,泠鸢能不了解她在想什么吗。
但泠老妖精品了品月相思这玩意,也就撒了口:“行吧行吧,反正你惹事儿也有你家那位扛着,左右你家那位也一直看着你。”泠鸢耸耸肩,无所谓的做坐下来。
月相思:“……”
感情这老人家一直看着呢。
夜修罗看着眼前月相思苦闷的表情,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娇憨。
“行吧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月相思蓦然感觉到紧张。
她缓步向木屋走去。
之前在立墓碑的时候,彼岸一族的长老就一直不准让她们立先师,说什么,彼岸一族只有花君的墓碑才能进入宗祠,立先师是坏了花神的规矩。
月相思一听就炸毛,提着画血就冲了上去,却被红着眼眶的泠鸢给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月相思朝着泠鸢怒吼。
“你想干什么?!师傅那么爱清净的一个人,你在她的葬礼上大吵大闹,大打出手,她在天之灵如何能安?!”泠鸢一个巴掌就甩在月相思脸上,强行把她拖了下去。转身硬挤出一个笑脸对那位长须白眉、一脸轻蔑不耐烦的长老说:“师傅过世的早,师姐悲伤过度顶撞了您,还望……长老海涵。”
周围人声鼎沸,在此时也渐渐平息下来。
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位长老。长老只是冷冷一笑:“哼,小辈就要好好地听长辈的话,花君思华年虽是你们的师傅,但她也是彼岸一族的花君,她死后是要进宗祠的,这墓碑上就理应刻着花君的名号。”
纵然两人在怎么不甘,也只能点头应允。
一直到现在,月相思都还记得那时的不甘。
直到长老寿终正寝,泠鸢强行就位长老,两人借着职务便利才偷偷地把墓碑换成先师。
说来也好笑,这么久了竟也无人发现。
祭奠先任花君只有现任花君即位才有的礼制,平时的宗祠基本都无人来打扫。
也只有泠鸢和月相思会在忌日时拜一拜师傅。
而此时,月相思小心地把墓碑抱在怀里,泠鸢把木盒捧在手上。
“嗯?这是什么?”泠鸢拎起一本册子,疑惑的问道:“你放的?”
月相思回头看了看:“不是啊,你有见过我祭奠师傅的时候会拿本册子吗?”
泠鸢想了想,有理。
“那这个是什么?”泠鸢拎着抖了抖那本册子,只抖出了一层层灰。
“咳咳咳,你别抖了,拿出去再看看吧。”月相思不敢腾出一只手,怕摔了怀里的灵位,赶忙出了小木屋。
泠鸢也呛得不轻,皱着眉头把木盒连带着册子出了木门。
俩人头顶着头顶,捧着那本“往事”诧异。
泠鸢:“这是放在师傅骨灰下边儿的,会不会是师傅的日记啊?要看么?”
月相思:“这……都被我们拿到了,不看白不看……”
俩人面面相觑,多少都有点拿不住主意。
看吧,有点大不敬,可要是不看吧,它都摆在那儿了。
月相思一拍大腿,下定决心说:“还是……看吧,师傅都把它摆在这儿了,肯定就是要我们看的!”
泠鸢:“……”
这人怕不是有病吧,人家摆本书那儿就是要你看的??摆碗屎在那岂不是就是要你吃?
有这么个脑子有坑的师姐泠鸢心很糟:“得了吧你,看你在那巴拉巴拉半天也没见你手动一下,你不敢吧。”
被人戳穿了的月相思嘟嚷着:“说的好像你敢似的。”
师傅的遗物谁敢乱动?
万一从里边看见了师傅的各种情史和不堪回首的风流往事可咋办。
要是师傅知道她两个弟子偷看她的日记,不会气地从骨灰盒里边蹦出来吧……
多么恐怖。
恐怖的让两个经常惹事的老妖精齐齐打了个寒颤。
月相思抖着身体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着实不太敢,你敢动吗?”
泠鸢抽搐着嘴角说:“你都不敢动我敢动?”
得,意见达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