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四年前林府灭门案,韩高升是知道的,作为靖州城的太守,韩高升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他也震惊了,在他管辖的地面,竟然会发出如此残暴的事情,这让他很没有面子。当然,能在黄昏时分诛杀那么多人,韩高升认为那些暴徒应该是绿林人士。
于是,韩高升就把谢疾风请来了。一番酒水后,韩高升说出了请谢疾风来的目的了。
“韩大人,不是我今天酒喝多了,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我说一些你要是不中听的话,你也要担待些啊。”谢疾风眯着眼睛,似乎是真的喝醉了,至于有没有喝醉,也只他自己清楚了。
谢疾风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韩高升却觉得谢疾风是话里有话。
“柳兄,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话你当着我的面直说无妨。”韩高升说。
“韩大人既然这么说,我就斗胆了。”谢疾风说,“在我家里,我让人写了几个字,难得糊涂,我觉得,这几个很好,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聪明难,但糊涂更难。韩大人,你觉得呢?”
韩高升明白了。谢疾风是在给他暗示,暗示他不要管林府灭门的案子。韩高升进一步推测,或许,谢疾风就是林府灭门案的主使。好在,林府的人都死光了,并没有人击鼓鸣冤,林府的案子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林府的案子了解后,谢疾风和韩高升的关系更为紧密了。仿佛,他们两个是拴在一起的蚂蚁了。现在,谢疾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杀了自己的儿子,让韩高升非常的愤怒。他以为,自己和谢疾风交往多年,按照他为人处世的规矩,他认为谢疾风不该杀他儿子。
后来,马师爷提醒韩高升,谢疾风可是江湖人。对于江湖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应该不应该。江湖是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他们的做事方式便是没有方式,想做就做。
所以,当韩高升看到田问之手中的匕首时,韩高升便想起了马师爷的话。内心里,他一再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惹怒江湖人。
“这位英雄,你能把手里的匕首放下吗?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韩高升看着田问之,面对笑容,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过僵硬了。让田问之有一些恶心。
“啪,啪,啪!!!”
听了韩高升的话,田问之不仅没有收起匕首,反而很认真的玩起了匕首。他用匕首拍打着的手心,灯光中,匕首映射出的冷光让韩高升心里发毛。
“韩大人,你这么害怕。一定是做了亏心的事情了。”洛红尘已经走到了韩高升的跟前。洛红尘手里没有匕首,但韩高升却感觉到洛红尘身上的杀气。
“洛姑娘,你说笑了。我是本地的父母官。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让我直辖的百姓安居乐业。我能做什么坏事。”韩高升说。
“既然没有。那就请韩大人坐下,咱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啊。”洛红尘用手指着一旁的圆桌,圆桌旁有三个凳子。韩高升没有理会洛红尘,他看着田问之。田问之笑了笑说:“韩大人,是洛姑娘再和你说话,你看我做什么。洛姑娘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吧。”
韩高升点点头。他小心点走到圆桌旁,一手扶着圆桌,欠了欠屁股,让屁股的一半坐在凳子上。洛红尘大大方方的在韩高升对面坐下。韩高升又看了田问之一眼,田问之明白韩高升的意思。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我站在这里听就是了。”田问之说。
“你在这里,韩大人心里害怕。要不你出去吧。”洛红尘说。
田问之点点头,说:‘也好。我就在门口站着,替你们守着门。’
田问之转身出去,并随手把门带上。看不到田问之了,韩高升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洛红尘看着韩高升说:“韩大人,你不要以为,田问之不在房间里,你就安全了。”
“洛姑娘,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韩高升说,“我在自己家里,有何不安全?”
“让我猜猜韩大人现在的心思。”洛红尘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我猜想,韩大人此刻一定是认为,我的那个朋友在外面。此刻,正是你脱身的机会。你可以喊救命,把你府上的护院引来。又或者,你可以胁迫我,让田问之投降。”
“我堂堂的一个太守,怎么会挟持姑娘呢。”韩高升说。
“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打算。”洛红尘说,“我那个朋友,武功不算高。但摘花飞叶,杀人于无形还是能做得到。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我还真就不能确保他会不会杀你。韩大人你尽可放心,我并不想杀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起了杀你的心思。”
洛红尘的一席话让韩高升顿时汗流浃背了。看到田问之出去了,韩高升却是是有两种打算,一是挟持洛红尘,他知道洛红尘不会武功,就算自己是个文人,相对于一个少女,毕竟自己的力气更大。再者,韩高升想着呼喊救命,把府里的捕快引过来。他附上晚上是有十二名捕快轮流值班。
韩高升觉得,田问之的武功再高他也不可能高过谢疾风。在抓捕谢疾风时,韩高升摔杯为号,十二个捕快一拥而上,还没等谢疾风怎么反抗,就把谢疾风给拿住了。所以,韩高升认为,如果十二个捕快同时攻击田问之,田问之也抵挡不住。
只是,洛红尘说出了韩高升的心思,韩高升心里就打怯了。他想,既然洛红尘说出来了,必定是有所准备了。如果,自己在那么做,洛红尘定会先下手为强了。
“洛姑娘,我看你的年龄没有我死去的儿子大。一个小女孩,张嘴就是打打杀杀,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韩高升说,“圣人说了……”
“韩大人,我来找你并不是想听你告诉我圣人的说教。”洛红尘说,“我只是想知道,韩大人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韩高升冷笑说,“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谢疾风死了?”洛红尘问。
“死了。”韩高升说,“昨天,一个叫素儿的人击鼓鸣冤。她状告谢疾风是四年前林府灭门案的元凶。并且证据确凿,谢疾风无法反驳。本官当场判了谢疾风死刑,并且是斩立决。”
“这就是了。谢疾风可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是我帮着韩大人杀了谢疾风。难道,我不算是韩大人的恩人吗?”洛红尘说,“可是,韩大人又对我做了什么?趁我熟睡,然后把我绑了,趁着黑夜,将我活埋。难道,韩大人的行径不是恩将仇报吗?”
“姑娘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韩高升说,“我曾经说过,姑娘若是生在三国,定是孔明之流的人物了。我韩某这辈子能遇到姑娘这样智勇的女流之辈,也算是开眼了。”
“这算是你对我的回答吗?”洛红尘反问。
“姑娘要我怎么回答?”韩高升反问,“难道,姑娘是要我承认姑娘的话很有道理,然后羞辱我一番,让你门口的那个朋友将我杀掉吗?”
“我说了。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要杀你的心思。你虽然对我不仁,但我还没想着对你不义。”洛红尘说,“对于你,我是稍有了解,虽然你平日和谢疾风有所勾结,但你并没有做欺压百姓的事情。并且,我还听靖州城的百姓谈论你,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不想让他们失去一个还算不错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