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贵女大抵都对这位深居简出的郡主有些好奇的。那可是陛下金口玉言钦定的太子妃,日后可极有可能入主中宫的人。
也因着这个,虽说传闻里那位郡主性子怯懦,可倒真没有几个人胆敢慢待莫羡的。
唔,除了她自己的便宜妹妹。
“郡主可真是好样貌,打扮的这般素净都遮掩不住呢。”说话的姑娘长了一张讨喜的娃娃脸,颇为艳羡的看了莫羡一眼,果真是国公府里用金玉堆出来的姑娘,纵是衣衫素净简单,可那通身的矜贵气度却怎也掩不住的。
“可是前些日子送去的襦裙大姐姐不喜欢?今日赴宴反倒穿起来了旧衣。”莫媛言笑晏晏的接过话茬,在众贵女面前仿佛与她感情极好一般的挽着莫羡的手臂问道。
莫羡那双淡色的凤眸缓缓的扫了莫媛一眼,唇边笑意浅淡,“我前些日子应允了殿下去见外祖母时穿个鲜亮些的新衣服。”
赴宴的衣裙本无所谓新旧,可叫莫媛那两句说的却仿佛她轻视这些来赴宴的贵女一般。看来……是方才的话还不够诛心,她竟还有胆子胡言乱语。
莫媛脸色微微发白,周围这些贵女,可一个比一个机灵,谁又能听不出来莫羡是在含沙影射?堂堂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怎会如此的珍惜一件新衫?
她分明是在指责国公府苛待她!
“外祖母年纪大了,在她老人家面前穿的太过素净,倘若引起老人家思念女儿的哀伤心情有损玉体……”莫羡抿了抿唇,偏冷的眉眼一瞬竟有些温柔。
“祖母也上了年岁呢,倒也不见大姐姐在府里换个鲜亮颜色讨祖母欢心。”莫媛笑的温温柔柔,意有所指。
她如今也顾不得这般行事会不会被人诟病不敬嫡姐,一心只想把莫羡也拉下水。
陈瑶皱眉,她这表妹今日是怎么回事?“阿媛,莫要胡言乱语。”
“祖母身子不适,做孙女的自然是应该日日静心抄写佛经为她老人家祈福,怎可打扮的花枝招展于佛前不敬?祖母可真真是白疼你了!”莫羡冷着脸,眉眼间自成一股凌厉,一字一顿的逼问道。
莫媛脸色苍白,一时间呆愣了在原地。
见莫媛绝口不言,她唇角抿的平直,似是有些失望,却还是道,“身为长姐未曾教导好家中小妹,扰了诸位的兴致,莫羡且先赔个不是。只是……这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家务事,还望诸位莫要……”
“姐姐所言极是,”陈瑶不着痕迹的对身侧的侍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且先带莫媛下去。
她笑吟吟道,“你们几个可是馋了我母亲亲手酿的桂花酒可久了吧?今日便尝尝鲜如何?”
“夫人亲手酿的桂花酒可是连太后娘娘都赞不绝口的,今日倒还是沾了郡主的光才得以一尝呢。”说话的女孩子眉眼弯弯,她是陈瑶的闺中好友,自然不会驳了陈瑶的面子。
方才的小小争执,在明面上便算是就此揭过了。没了莫媛时不时的挑局,几人间倒还更融洽了几分。
姑娘聚在一起,大抵便是吃些点心说些私密的体己话,今日里也是这般。
宿深匆匆赶来时,见着的便是被打扮的各有千秋的贵女们团团围住的自家小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