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带着几分凌厉漂亮的小姑娘分明是不耐烦的,可又不知为何压着性子任由自己被围在中间。
分明眉眼冷淡面无表情,却偏偏没吓到这些打小养在锦绣丛里的贵女。
不厚道的某位殿下默默的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
他本打算过两日便把莫羡接到宫里,却不想今日一早,女医官便遣人来传信,说他那小表妹被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带去赴宴了。
别看京中的这些贵女,一个个娇弱的不得了,可心思都多得很,还有国公府黑心肝的二小姐在,哪里是他家伶牙俐齿只会告状的小表妹比得过的?
怕不是会被吃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呢。
可一路匆匆赶来,所见却与所思全然不同。
虽说他那小表妹一脸的生无可恋,似乎是不耐烦的紧,可宿深却觉得她其实是欢喜的。他家阿羡,看起来冷冷的,心却意外的软。不论是对她的那个小侍女,还是对现在围在她身边的小姑娘。
“去查查这在场的几人都是什么脾性秉性,可否值得相交。”宿深眸光一直落在莫羡身上,还不忘把与自家小表妹有关的事交代下去。
觉察到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许久,莫羡疑惑的抬眸。身形单薄的俊秀少年弯了弯眼角,迎着她的视线露出了一个粲然的笑。
“殿下何时来的?”莫羡起身,浅色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少年眉眼清晰又干净,笑起来的模样格外的无辜,他并没有走上前,而是站在一个不会显得过分冒犯的地方道:“只到了片刻罢了。”
“你倒是把医官的话听进去了,知道不能整日闷在府里。”
“本也是要慢慢将养的病,”莫羡若有所思的看了脸上依旧带着浅笑的少年,“如今每日服着殿下送来的药,虽说还未大好,可都能出来走动了,殿下且宽心。”
“若早些上心诊治,何至于成了陈年疟疾。”宿深摇了摇头。
陈瑶抿了抿唇,心思漂移不定,定国公府的嫡长女,还会缺药材不成?就算是缺点什么,进宫去求便是了,以宫里对长公主独女的宠爱,再是千金难求也能寻来。怎么听着太子殿下的意思,好像这病耽搁了许久,直到宫中发觉才开始诊治?
“那可要进宫去看望皇祖母?知道你能出门走动,皇祖母欢喜了好半天。还特地打发我来端阳伯府截人,”宿深无奈的笑了笑,“她老人家可当真是等不及了。”
少年面色显出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却还是好看的,那双棕色的眸定定的看过来的时候,显得温柔又专注,仿佛他眼底心底,只有眼前那一个人。
这是一个……叫人很难拒绝的人,也很难升起警惕心来,他看起来实在是太无害太温和了。
莫羡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无意窥探旁人秘密,这位殿下到底是怎样的人也与她无关。
可世间女子有的温婉,有的直爽,有的柔弱,有的坚韧,若硬要给莫羡也分个类,她大约是属于后天形成的保护欲过盛的那一类。
再是明白眼前人的不简单,也会因为他暂且能归到“自己人”阵营里,会因为宿深从来都带着病态的单薄心软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