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呢?且把她带到祖母院里去。”送走了前来赴宴的贵女们,陈瑶脸上的笑意尽褪,“她当真是越发不知轻重了。”
“表姑娘她……”侍女抿了抿唇,为难道,“表姑娘闹着要回国公府,奴婢们也拦不住。”
想起这位表姑娘说的话,她便替自家姑娘心寒。她家姑娘待那位表姑娘,从来都是顶好的,与待自己的亲妹妹也别无二致。更何况今日里,她家姑娘分明是好心叫她先去躲一躲,好歹还能保下几分体面,可她倒好,不光不记自家姑娘的好,反倒把今日丢的脸面一齐算在了自家姑娘的头上!
当真是狼心狗肺。
“她可曾向祖母和母亲问过安?”陈瑶愕然,阿媛怎会这般无礼?今日前来的别家姑娘都尚且知道要拜见她的母亲,阿媛怎可直接一走了之?
更何况,今日是莫媛口出妄言在先,好在太子殿下来得晚,未曾亲耳听见,若不然依着太子殿下对郡主的珍重,只怕是要连端阳伯府一同记上一笔的。
“表姑娘说……说她今日身子不适,若是叫长辈瞧见,难免是要忧心的,那便是她的罪过了,故而……便先离开了,改日再来给长辈们请安。”
陈瑶皱眉,低声道:“去请母亲一同到祖母院里,这等事需得好好商议。”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今日之事虽可大可小,可郡主和阿媛之间怕是多有龉龃,这便不能全然不顾了。
“身子不舒坦?”陈老夫人捻了捻手里的翡翠珠子,淡淡的道:“她既是在咱们伯府忽然不舒坦的,那便送些补气血的药材去,省得旁人挑剔咱们伯府的规矩。”
“母亲,我们当真这般行事,姑母那里定是要发脾气的。”端阳伯夫人苦笑,莫媛今日不留情面不假,可她却连这等小事做起来都要掂量斟酌,也是没意思的紧。
陈老夫人拍了拍身边的软榻,示意陈瑶坐到她身边来,不咸不淡的道:“那便莫要来往了。”
“母亲!我们伯府近来的状况您不是不知道,怎能说不来往便不来往!”端阳伯夫人一惊,定国公府握着边疆军权,又有一位将来要入主东宫的大小姐,怎也还有三五十年的辉煌荣耀,更莫要提定国公府这一代的子弟亦是极为出色,这样的人家若不是因着亲戚关系,怎会与他们伯府走动?哪里是说不来往便能不来往的。
“阿瑶,你觉得如何?”陈老夫人叹了一声,她这个儿媳妇,掌管中馈打理账务是一等一的好,可这眼界到底是差了些。
陈瑶迟疑了一瞬,在陈老夫人鼓励的目光下缓缓道:“全然不往来也是不可能的事,但……孙女以为,不必如同从前那般亲近。今日殿下对郡主的珍重是明明白白的,可只瞧着郡主与阿媛之间如何相处,便能猜到姑祖母大抵是薄待了郡主的。这日后……”
“她怎会对那位郡主好,”陈老夫人嗤笑着摇了摇头,“她视大公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原不过眼红定国公府的爵位,现在养尊处优多年,心思早便大了起来,只怕如今她觊觎的是郡主的太子妃之位。”
“阿瑶,你今日做的极好,”陈老夫人看向孙女的目光柔和,“日后与莫媛便少来往些,郡主那里……亦该如此,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