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将军一言难尽的看着这满脸写着求表扬的倒霉太子，有气无力道：“多谢殿下。”

她从前说错了，泪眼汪汪幼崽一样的哭包才不是最难应付的，这最难应付的分明是这倒霉太子！

这上一刻还怀疑着她呢，下一刻又来求表扬了？果真是美人心易变，古人诚不我欺！

自觉看透了某位殿下真面目的莫将军只盼着早点见到传闻里慈爱的外祖母，才好把这到那时已经没用的某位殿下给打一顿。

“与我客气这般什么做什么？”某位殿下笑眯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莫羡：“……”救命，这样的美人她真的不可以。

可真真是叫人消受不起。

好在听妤还是靠得住的。

哪怕夜色早已一寸一寸的蔓延了开来，这奢华又恢弘的皇宫之中却还是灯火通明。听妤在宫里服侍过许多年，带着莫羡径直的从东宫后隐蔽的小路穿了过去。

“郡主不必急，太后娘娘从来是歇息的晚的，这个时辰过去，还正巧能赶得上我们娘娘兴致最高的时候呢。”

啧，果然这宫中处处都是人精呢。

莫将军对听妤这样的聪明人不仅是没意见，甚至还有些喜欢。

“外祖母……缘何歇息的晚？”就算是宫里晚上也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但也不至于此啊。

“瞧奴婢这张嘴，竟还说错话了，”人精听妤敏感的觉察到了莫羡嗓音里的几分担忧，“您年纪小，大约是体会不到的。太后娘娘是已经上了年岁，这觉才少了许多。她老人家又体恤奴婢们，不愿早早的叫奴婢们来侍奉，这才干脆歇息的晚一点。”

莫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倒还真没体会过。

“那也快些的好。”

“娘娘若是知道您急着见她，定是会欢喜的。”她在太后身边多年，很是得太后她老人家的信重，最是明白她们太后嘴上不说，心中最是牵挂着郡主了。

“我盼了一整日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女人姿容秀丽，眉眼柔和，虽然因夜深的缘故早已褪去了凤簪华服，只着简单的宫裙首饰，却也难掩身上的雍容气度，“快些让本宫瞧瞧。”

“小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又没有外人在，讲究那些虚礼做甚？”皇后言笑晏晏，伸手扶了莫羡一把，“进来说话。”

她目光在莫羡身上落了一瞬，不动声色道：“阿深早早的便遣人送了几身衣裙来，都在内殿妥帖的放着呢。”

莫羡唇角抿的平直，只觉身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她默不作声的拉开了与皇后的距离，随着听妤一同进了内殿。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瞧瞧皇后娘娘便可知此话不对，这她祖母不知比皇后娘娘年长许多，道行可远远是比不上的。

皇后看似温和，待她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或许是缘于某种敏锐的精神力，莫羡却分明觉察到了这位娘娘深藏的怀疑和审视。

先是宿深，再是皇后，莫羡面无表情的揉了揉额角，果真还是她太过自傲，从不曾把这里放在心底，总是抱着几分游戏的态度，险些忘了……这已然是她如今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