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竣生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一开始解除控制,睁开眼睛看到楼凤衣的时候,他也在这个人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情。
只不过那一丝感情一闪而逝,快得让傅竣生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生于楼家,放眼整个天下,或许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天赋更高的人。
至于男女之事……
他在刚刚成年的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后来便觉得没什么趣味,就也慢慢的放下了。
楼家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而他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守护这个秘密,接受传承的人。
他是往灵师,也是承担着天下责任之人,更是要守护此方土地安宁之人。
这些都是师父自幼教给教给他的东西,是师父此生最大的期盼,为此,师父失去了很多,他不能让师父失望……
傅竣生走神的这一瞬间,楼凤衣放在大腿上的手就已经微微攥了起来,手心之中满是冰凉的汗水。
他在赌,赌现在的傅竣生到底对他,还有多少情意。
可能楼凤衣也许注定要失望了,傅竣生只是恍惚了一瞬间,便对楼凤衣的话置若罔闻:“且不说傅某无心于男女之事,便是有心,傅某也绝对不会同你一个男子有所牵连。”
“我是正常人。”
最后一句话说的平静,听在楼凤衣耳中却是无比的绝情,他目光猛的一暗,随后便轻轻勾了勾唇角。
呵!正常人。
楼凤衣忽然起身,快步回到自己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拿出了几封泛黄的信。
那些信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整张纸都软塌塌的。
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但纸张上面却出奇意料的没有霉味。
这小小的几张信纸,肯定是被人细心呵护着的。
楼凤衣直视着傅竣生的眼睛,他们的身高本就差不多,充其量也就只相差个一二厘米。
只不过楼凤衣偏瘦,身若修竹。
而傅竣生,则是傲立在山巅之上的松柏。
楼凤衣一边唇角斜斜的勾起,眼睛之中却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将手中的信纸放在傅竣生眼睛旁边,低声道:“这些,你给我看清楚。”
说完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凶,看起来好像是要把那些信直接摔在傅竣生脸上似的,但触及到傅竣生那莫名其妙且无比陌生的眼神之后,楼凤衣反倒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将纸轻轻按在了石桌上。
他怕。
傅竣生再也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大师兄,这些信已经是他唯一余下的东西了。
傅竣生尽力忽略楼凤衣身上那尽力压制着的怒气,伸手随意从石桌上拿出了一封信,缓缓打开——
“凤三,金陵雪大,满城锦绣风光,少年打马,红绡缠头,无你在侧,亦无我想见的风景。”
——傅竣生,帝纪嘉民元年一月三十日。
“凤三,金陵入春,有花开。想你远在平城,我心枯槁,不闻花香,难见春色。勿忘添衣,多食,勿牵念。”
——傅竣生,帝纪嘉民元年二月初。
“凤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