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音闭眸深吸一口气,调理几番内息,再睁眼便恢复了往常的清明。
多年未归,该去老地方看看了。
将军府五年间虽修缮过,但大致轮廓未曾改变。
时予音辨别了下方向,弯弯绕绕的走了小半柱香,停在了一座有些旧的小院前。
望着面前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时予音湿润了眼眶。
小时,她常坐在门槛上读书,更盼着舅舅下朝来抱一抱她。
时予音舒了一口气,轻轻推开木门,小院的景象顿时一览无余。
她本以为会杂草丛生,未曾想竟干净的很,一切都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
院子中央的雁来红枝桠繁茂,绿意盎然,一旁有架小小的秋千,多年风吹雨打,绳索已经有些老化。
墙边的深井已经枯了,旁边的小苍兰正开的恣意。黄白相间的花朵随风摇曳,香气清雅,悠然扑鼻。
时予音轻嗅,露出暖暖的笑意。
小苍兰向来娇气,喜爱阳光,却又不能太热。还需定期松土施肥。
这从小苍兰开的如此生机勃勃,必是有人精心料理。
毋庸置疑,这人必是时迁。
这小院未曾翻新,保持的如此干净,想来是舅舅想留个念想吧。
时予音思索着,推门进了屋内,果然,一桌一椅都保持着原貌。
便连那日匆匆逃走翻得乱七八糟的梳妆台都未曾动过一分一毫。
时予音缓缓在榻上坐下,环视四周,自脖子里掏出半截玉佩,仔细的摩挲着。
玉佩玉质极佳,润泽透明,白璧无瑕,触手温润,正是极品蟠螭白玉。
玉身上只剩半截字,正是两个土字。
这块玉佩,娘亲以为丢了,其实是她悄悄藏起来了。
从前她每回提起父亲,母亲总是避而不谈,还再三强调,不许寻找亲身父亲的下落。
但是她不愿,从幼时起,她便想着,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那个负了娘亲的男人。
她要为娘亲讨个说法。
娘亲所承受的流言蜚语,所遭受的刁难凌辱,她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而这些,都是那个男人赋予的。
时予音抿唇,眼中满是坚定。
娘,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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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的事,很快便传到了时迁的耳朵里。
夜幕降临,正是用飧之时。
除了还在外潇洒快活的时律炜,时府众人皆已到齐。
时迁默不作声不知在考量着什么,其余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出言。
时若珍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眼里有着幸灾乐祸。
爹爹生气了,不枉我梨花带雨的演戏,时予音你好自为之吧。
时予音姗姗来迟,瞧见这阵仗,挑眉道:“哟,这是在等我呢?”
时迁回神,见是时予音立马喜笑颜开,起身拉过时予音的手,亲自替她拉开凳子。
“笑笑啊,你来了,快看看,我记得这些菜都是你小时爱吃的,不知现在可还合你胃口?”
时迁拿起公筷,“来来来,这道佛跳墙荤香可口,油而不腻,快尝尝。”
“还有这道黄焖鱼翅,柔软糯滑,味极醇鲜。”
“这道麻辣豆腐,鲜香麻辣,入口即化,小时候你就着这个能吃两大碗米饭呢!”
时予音看着碗里聚成小山的菜不由哭笑不得,连忙制止,“舅舅!够了够了,长辈还未动筷,我怎能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