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哎,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你多年流浪在外,好不容易回家,舅舅可得好好给你补补,看你那小脸瘦的,还没我巴掌大哩!”
时予音摸摸脸,“舅舅,这你就不懂了,女儿家就是要苗条些才好看。”
“胡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家的,尽是些歪理,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必须多用一碗饭。”
时予音默,舅舅,你对我怕是有什么误解,若真敞开肚皮吃,我怕吓到你。
时若珍揪着帕子,见时迁对着时予音嘘寒问暖,竟是半点没提及花园之事,恨得牙痒痒。
一旁的柳霜儿早已按捺不住,“将军,今天珍儿受了惊吓,更需要您的关心。”
时迁瞥她一眼,波澜不惊道:“珍儿这不是没事吗?笑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相信她有分寸,快用膳吧。”
时若珍不敢置信,时予音拿着剑指着她的脖颈,再往前几寸恐怕她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时迁竟然这般的轻描淡写便过去了。
爹爹!凭什么!
我才是您的女儿,为何您这般偏袒于这个野种!
时若珍不敢质问时迁,一腔不甘全都转化为怒火指向了时予音,后者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见她望过去,还挑衅的眨了眨眼。
时若珍愈发的憎恨,沉默半晌,突的笑了出来,“今日是我的及笄礼,妹妹又回了家,本该双喜临门,皆大欢喜才是。”
时予音不住的点头,“我是挺欢喜的。”
时若珍一噎,继续道:“可是今日发生的怪事太多了,娘亲的头发失了半截,我又当众……也不知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邪祟,可千万别再生事端才是。”
时予音失笑,她回来便发生怪事,这邪祟不正明晃晃的指的她嘛。
不过舅舅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时若珍不会不知,她这般说,到底为了什么?
果然,时迁蹙起眉头,放下竹箸,不悦道::“这世间哪有什么邪祟,莫要怪力乱神,快吃饭吧。”
时若珍微笑,“是,女儿失言了。”
时予音望着时若珍悠然用膳的样子暗自警惕。
时若珍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出邪祟一事,定是在谋算着什么,看来得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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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时予音挽着时迁在花园里散步。
时迁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低声叹道:“做梦都未曾想到,有朝一日,我竟还能与你一同赏月。”
时予音笑嘻嘻道:“若是您愿意,以后我每天都陪您赏月。”
时迁点点她的额头,笑骂道:“就这一轮月亮,天天看有何意思?就你嘴甜会哄人。”
时予音嘿嘿笑着,模样俏皮。
时迁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笑笑,珍儿是舅舅的女儿,舅舅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以后便是有什么龃龉,可以好好沟通,万万不可再开今日这种玩笑,知道吗?”
时予音默然片刻,微微颔首,眼睫垂下,遮住了万千复杂。
“好了,我要去书房处理公务,你也回房早些休息。”时迁见状,放下心来,踱步离去。
时予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舅舅,若是有朝一日,您知晓了所有事实,您还会这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