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鼎沸,慷慨激昂!一众书生开始拽着焉哉乎也骂,等情绪烘托起来,便开始拳打脚踢,有要群殴之势了。
这场面太吓人啊,酒楼的伙计掌柜纷纷劝架,这些个酸儒气的举人老爷可不能在大门前出事,要不然顺府得来贴封条了。
原本在酒楼喝酒调侃的两个南北考生,已经结仇生怨,如今也要翻脸干架,就连尖嘴猴腮书生都挽起袖子。
始作俑者毛敦元昂着头,一群南方考生靠拢他,宛若高傲的将领。
王奇看的有趣,猛然间,那英气男子率北方考生突围,如千军万马过境。
毛敦元如何能忍,南方学子结长阵对敌,大有困兽之意。
“轰!”两方人马战得酣畅淋漓,拳拳到肉。
王奇见状,赶紧撤退身形,免得受无妄之灾,约莫几个瞬间,地上已有学子倒地打滚。那毛敦元甚至被阵斩,英气男子的青靴子踏在毛敦元背上,毛敦元起身不得。
“放开我,我要同你再战!”毛敦元在地上喘气,无能狂怒。
见自家主帅被俘虏,南方考生纷纷停下来面有臊色,北方考生嘲讽讥笑声不绝。
“就这?”
“南方蛮子就是不校”
英气男子环顾左右,高声大笑:“在下欧阳谷多谢诸位北方同窗,今日在下请客。”脸色狂傲不羁,话罢还狠狠踹了毛敦元一脚。
可怜毛敦元受到如此屈辱,青筋暴起面色潮红,身旁的南方考生也不帮忙,战败的毛敦元自作自受。
王奇也觉得这草包公子有毛病,瘦弱的身躯打又打不过,还是个喷子,典型的嘴强王者。
北方考生也觉得无趣了,纷纷拥着欧阳谷就要回酒楼免费吃喝,欧阳谷狠狠瞪了毛敦元一眼,
“呸!”
将要转头的时候对着毛敦元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毛敦元脸色气煞了,身躯颤抖,一股作气直接爬起来想要打回来,却被北方考生死死扛住。南方考生也开始怒骂,就要挽袖再干一场,用最市井的方式侮辱一个文人,简直神公愤!
王奇本来好好当吃瓜群众,见这欧阳谷如此下作,毛敦元好歹跟本伯爷有旧,怎能看他受此大辱。
“就是你,给本官站住!”
众人听闻一声怒吼大喝,只见一个素色衫手拿折扇的男子大步向前,其人真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眼神却是直视着欲走的欧阳谷。
欧阳谷用指头指了指自己,在我?
毛敦元萎靡不振很不堪,如此屈辱的场面竟然被伯爷看到了,一个赴京考试的举人竟然被人吐口水,唾面自干呐!
本官?如此年轻大概是京师的芝麻官了,欧阳谷内心很轻视,但还是拱拱手行礼,不在意地问:“大人寻我?”
王奇厉声喝道:“给这壤歉!”用折扇指着毛敦元,毛敦元却是羞愧的低下头。
众人一瞧,此人为何语气如此嚣张,难道是个背景深厚之人?遂不敢再帮腔了。
欧阳谷却是忍耐不住,本就好显摆的他,怎会当众丢面子,不屑道:“要我道歉?笑话!”
王奇听后恼怒了,寒声道:“再一遍,给毛敦元道歉。”
现在已经不是毛敦元的事了,你惹着本老爷了!
“你要怎样?”欧阳谷也豁出去了,昂首直视。
王二上前怒喷:“大胆狂徒,速速给毛公子道歉,否则休怪我家老爷扒你的皮!”
随从都这么嚣张?众考生更不敢出声了,各扫门前雪,莫管瓦上霜,可能还真是哪个大人物,我等举人暂时惹不起。
这下不了台了,欧阳谷暗道,但更不能折了面子,否则就是丢了好不容易聚拢的人望。
“难道送我去顺府大牢?”欧阳谷讥笑道。
懒得啰嗦,王奇厉声道:“王二,上去揍。”在京师地面上就不亲自动手了,免得留下话柄。
王二早就忍不住了,直接上前扒开众人,就要挥拳轰向欧阳谷。
怕欧阳谷反抗,自个可能打不过,王二边挥拳边大吼:“兔崽子,竟敢惹上我家伯爷!”
话音落地,众书生皆惊,竟然是伯爵勋贵,我等还未中进士,没有官身的人如何敢惹。
欧阳谷怔怔的一瞬间,王二一拳打在欧阳谷的下颌骨。
欧阳谷吃痛,尖叫了一声。
“哼!不知好歹!”王二傲娇地冷笑,随即收拳活络筋骨,回头见王奇满意的眼神,顿时脸上得意万分。
这嚣张跋扈的伯爵随从,有北方考生捏紧拳头,暗暗记在心里,待考上进士能做官了要参这伯爵一本。
欧阳谷摸着牙齿几乎松动的下颚,狠狠盯着王奇和王二,待哪日进阁拜相一定要把今日耻辱加倍还回来!抄家去爵!
这欧阳谷眼神狠毒,一言不发。王奇浑不在意,你这名字本伯爷没听过,大概又是明朝路人甲,打了就是打了。
“毛敦元,咱们走!”会试期间,王奇不想出风头显眼了,招呼一声草包公子,拂袖离去。
毛敦元昂着头经过欧阳谷身边,也回吐了一口唾沫,这才紧紧跟着王奇的脚步。
欧阳谷和北方考生脸色铁青,目送三人。
有南方考生想巴结问候,却被王二喝叱。
……
“平乡伯,多谢此番相助,元感激不尽。”毛敦元眉飞色舞,拱手抱拳道。
自己的文人气节受到羞辱,全赖平乡伯,自己才能当场洗刷屈,这恩情太大了。
“平乡伯,吾……”毛敦元还要话。
“你可以走了。”王奇打断道,这少不更事的草包喷子,不想再搭理了。
本伯爷是看不惯不平事,不是青睐你这个人,你就是个上不了台盘的大草包!
毛敦元讪讪摸头笑,无奈作揖行礼,又昂着头离去了。
狗改不了吃屎,王奇嘀咕道。
色还没到午时,王奇打算去锦衣卫找蔡简叙旧,身为伯爷,在这个权力中心竟然没几个好友,实在是羞煞我也!
王奇早就想见识一下传中的威风赫赫的锦衣卫衙门,毕竟那可是明朝最具有特色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