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支书家后,李双又驾起拖拉机,搭着杜迦迦和姥爷绕回头,朝村里小学驶去。
小学是两排红砖瓦顶平房,涂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字样的外墙上,尽是裂缝和青苔,怕没有二十几三十年历史?在小学前面有一个小晒谷场,想来平时是当成操场用的。
杜迦迦经过传出朗朗书声的课室时,从一处窗户望进去,里头有些yin暗,摆满了三歪两斜的课桌长凳,陈旧的房梁上吊下一条脏乎乎的电线,尽头挂着灯泡,一群八、九岁左右的农村小学生系着红领巾,正捧着书本在读着。
山里的孩子条件真是太困难了,难怪姥爷会不辞辛苦地捎来几十本课本,杜迦迦同情之,又侥幸之:自己没在真正的农村里出生长大。
另一排平房是办公室和老师宿舍,李双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叫:“李校长,奈带人来啰。”
办公室里四张桌子,就最面头靠窗的一张有人,是个五十多快六十的斯文老者,穿着发黄的白衬衫,戴着一副眼镜。
李校长起身走出来,他认出杜迦迦的姥爷,在门口寒喧了两句,正好下课的电铃响了,他看学生们要下课,就说:“来,先带你们去宿舍里安顿好东西,休息一下,回头咱们再聊。”
宿舍就在办公室的旁边,狭小的陈旧房间刷着白灰,简陋中还算干净,前面是大房,后面是间小杂物房,各搁着单人床一张,没卫生间,三急要到外面的公共卫生间去,这一点杜迦迦心里有点不自在,估摸着晚上起夜时会怪吓人的,不定还得揪姥爷陪着出去。
李校长离开前说:“条件差了点,比不得城市那边,就委屈你们住两宿了。”
姥爷微笑说:“还行,这房间面南采光好,地势又高,风水还不错。”
杜迦迦心中大为折服,她觉得姥爷真会说话,说得这破地方还跟宜家宜住的别墅一般。
李校长听了也乐了,笑呵呵的就走了。
李双帮他们放好东西后,也走了,手里还拎了瓶老窖,是姥爷一定要塞给他的,李双那个高兴得,脸蛋都红了,估摸着他也是年轻酒鬼一个,不知以后会不会变成老酒鬼。
外面已经变得很吵,杜迦迦快手快脚地放好自己和姥爷的东西,出去朝门外一看: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全涌到晒谷场和教室周围,玩得那个热火朝天沸反盈天啊,男的玩球、滚铁圈还有飞纸飞机,几个猛的干脆干起架来,女生则有玩沙包的,有跳皮绳的,还有满地头找坚韧的草叶来斗草的。
杜迦迦突然童心大起,特想去玩一份子。说起来,有大十来年没玩过游戏了,更没说像这山村小学玩得这么疯了,红星小学那大都是斯文银啊。
“姥爷姥爷,我出去玩会。”说完,她闪身出门,向晒谷场跑去。
她看中的是一小群女生跳的皮绳,说起跳皮绳啊,可谓是她从小玩的最高成就的游戏了,不知是不是她个小身轻如燕的缘故嘿嘿。
“带我玩好不?”杜迦迦恬着脸对女生们说。
这群女生都是十一二岁的高年级生,其中有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点,打扮也相对好点,穿着小花布裙子,头上扎着红色橡皮筋,是一群人中的小头儿,女生们听了杜迦迦的请求后都先看看她。
小花布裙子瞪了杜迦迦一眼,“腻谁啊?奈们不跟外村的耍。”
其她女生也附和说:“外村的别来,快走啰。”
杜迦迦生气了,这什么小破孩儿?小小年纪就搞排外这一套,这不影响社会和谐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嘛?
她也瞪了小花布裙子一眼,谁怕谁?本小妹妹的眼睛不大,可也能放出超高频射线的。
“谁说我是外村的啊?真是不懂事儿。”杜迦迦瞪完眼后,不屑地说。
小花布裙子生大气了,这外村的真刁啊:“腻就是外村的。”
“我不是,不信我们打赌。”杜迦迦xiong有成竹地说。
小花布裙子哪见过披着小孩外皮的成年坏银啊,再加上她也是山村小学的班花级人物,简称山花,也有两分傲气的,被杜迦迦一激,立刻大声顶上:“打赌就打赌,奈还不认得本村的人啰?”
“好,我输了掉头就走,你输了呢,就让我玩。”
小花布裙子想想没吃亏,就同意了。
杜迦迦嘴角一弯,yin险地想:小屁孩还是不懂事儿啊,还好咱们没赌钱,要不亏得你小花布裙子变成光屁屁啰。
“咳,听好了,本小妹妹是新来市凤凰镇的,是外市人,不是外村人。”杜迦迦得意洋洋地说。
她见小花布裙子想要争辩,赶紧继续说:“诶,你别说外市人跟外村是一回事啊,不管我是外市的还是外省外国甚至是外星人,都不是外村人,你不会说外星人是外村的吧,啊?”
小花布裙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眼睛里那是一团团火啊。
杜迦迦欺负完小孩子,又安慰说:“打赌打输了,你也别生气,话说本小妹妹是城里人,玩起来哪有你们厉害那?啊,你等会把我赢得落花流水,多好是不?”
小花布裙子果然气哼哼地走向皮绳儿,准备报仇儿。
接下来的时间,杜迦迦和小花布裙子开始斗法,其她女孩儿也想玩,给山花级的小花布裙子一瞪眼儿,就乖乖站在一边看了,杜迦迦好佩服山花的王霸之气。
接下来,两个女孩儿是棋逢对手,半斤对八两,眼看皮绳儿是越来越高,但两女都八仙过海各展神通,一一过关斩将。
杜迦迦对小花布裙子刮目相看,皮绳儿可是她极少可以拿得出手的强项,没想到小花布裙子也毫不示弱,山村里孩子的体质就是好啊。
而小花布裙子,就更加对杜迦迦是怀恨在心了,之前还一个劲说自己耍起来没乡下人厉害,哼,原来是那啥,老师说过的啰,对,扮小猪吃大虎,瞧她耍得那个花样百出的,真不是好东西。
忽然,“叮铃铃铃”,上课的电铃响了,全场的小学生们全部停下玩耍,向教室涌去,两个对手被迫停了下来。
小花布裙子恨恨地看着杜迦迦,“有本事腻莫走,下堂课奈们再比过。”
“好啊,”杜迦迦笑眯眯的,没想到山花还挺要强的,孰不知她是求之不得啊,这下子,等会又有得玩啰。
小花布裙子转身要走,杜迦迦叫住她:“诶,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好叫你山花吧。”
“什么山花?难听死了,奈叫罗迎春。腻叫什么?”
迎春?迎春花还不是山花?杜迦迦暗笑,随后报出自己的大名:“我叫杜迦迦,是加减乘除的加再加个走字底。回头见啊。”
罗迎春哼了一声,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