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医务室的老师还没上岗。

南郁在橱柜里找酒精，沐辞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背影，那双腿真是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我是故意的。”

“什么？”南郁没有回头，她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

“我是故意惹怒付司哲。”

酒精终于被找到，她慢慢转身：

“所以你是受虐狂嘛？”

“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是。”他笑着，一如那晚。

南郁感觉自己都快对他的情话免疫了，她夹出酒精棉球一下子怼到他的伤口处，满意地看着他皱起的眉。

“还知道疼？”

她调侃着，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轻了下来：“你没事为什么惹他。”

“因为我不喜欢。”

她抬眼。

“我不喜欢他和你太亲近。”

沐辞定定看着她的脸，有了片刻的失神。

“沐辞，”她也看他：“我过，答案要等到高考……”

“我知道，但这并不妨碍我表达我的心意。”

这简直就是在犯规。

因为南郁替他擦拭酒精的缘故，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近到呼吸可闻。

“我不喜欢他碰你，也不喜欢你总和他话……”

等等，他是在吃醋吗？可，可……

南郁张了张嘴：“付司哲是我表哥！”

“我不管。”

他大有耍赖皮的意思：“谁都不协…”

好吧好吧。

南郁不再反驳他，继续帮他消毒。

伤口已经熟悉了酒精带来的痛感，只有女孩一呼一吸间气流拂过的清凉，沐辞抬起双眸，他很喜欢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只有自己倒影的样子。

手腕莫名被他握住，南郁一时失力，棉球擦过男生的唇。

她轻轻啧了一声，自然地用指尖去抹，却在她还没有碰到的时候，被握住的手腕忽然受力，让她情不自禁再次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不心疼吗？”沐辞问出声。

南郁眨眨眼，今他的话没几句自己能接上的。

“我挨打，是想让你心疼。”

他淡淡着，连手上的力道都随之加深，指尖能感受到女孩逐渐变快的脉搏。

那双眼睛，真的可以摄人心魄。

南郁知道，自己躲不掉了，这辈子都逃不出沐辞的手掌心。

对视还在继续，气氛却不如刚开始正常。

沐辞主动靠近，酒精的气味渐浓刺激的南郁鼻尖发痒，微凉的触感探入发丝，微微捏住耳垂，一举一动皆是撩拨与心悸。

最后清醒之际，身侧的手情不自禁捂住那双动情的眼睛，结束这摄魂般的对视。

再看下去，自己就要先把持不住了！

透过指缝，沐辞还能看到南郁微红的双颊，是他的杰作。

可明明就差一点，吻她，就差一点。

“怎么了。”

男生长长的睫毛扫过她的手心，痒至心尖。

“我怀疑你想勾引我。”

眼睛被捂住，南郁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清晰到能听出她话里的窘迫。

“我就是在勾引你。”

脸上的手好像颤了一下，他很满意这个反应。

“我都已经表白了，这是合理的勾引。”

他得理直气壮，南郁都有些无话反驳。

“你……”

音节未落，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来人是个短发女生，看到他们后，黑色镜框后的双眼惊讶地睁了睁。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门被颤颤巍巍关上，南郁才意识到她和沐辞的姿势有多么暧昧，撤手后退，连裙摆都被动作带的晃动起来。

双眸忽然接触到光线，沐辞不适地眯眼。

“那个……”门又被推开，声音心翼翼：“我可以进去吗？”

女孩的右手受伤了，好像是在地上摩擦过，手臂内侧还有尘土的色泽，南郁这才想起来刚刚在操场上踢翻付思哲的时候，被无辜牵连的不就是这个倒霉丫头吗？

“我来帮你吧。”

赡毕竟是右手，上药什么的很不方便。

可沐辞知道她是心虚，南郁就是这么一个人，不让她知道还好，一旦发觉是因为她才导致某件事的发生，她一定要做些事情去弥补，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谢谢。”左鹿深深埋着头，声音微弱如蝇。

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南郁准备上药，又怕她会疼，就主动找些话题分散女孩的注意力。

“你也是理科班的？”

“嗯……我叫左鹿。”

这个姓倒是少见。

沐辞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抬眼朝女孩看过去。

“可以了。”

绷带缠好，南郁也松开了左鹿的手。

“谢谢。”

这是她第二遍道谢了，看得出是个很有礼节的人。

左鹿没有久留，再次向南郁点零头才离开了医务室。

“你不认识她吗？”

沐辞看着关上的门，继续开口：“左鹿，原来是二班的。”

南郁整理着桌上的杂物：“我怎么可能认识。”

“那你可得记清楚了。”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后，气息喷洒在后颈，搞得南郁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过更让她愣神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她是这次期末考试全校第三，如果没有童诗雅，第二名的位置，应该是她的。”

是南郁让左鹿的努力事倍功半。

她没有回头：“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修长有力的双臂从南郁腰间穿过，后背紧贴沐辞的胸膛，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侧头耳语。

“知道了你对她做的错事，是不是更心虚了？”

有风吹过，雪白的窗帘被风带起笼罩在两人身上。

南郁倏尔转身将他推到一臂开外，眼中有不耐。

“我、才、不、会、心、虚！”

完直接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医务室。

沐辞双手插兜满脸笑意，不管南郁是不是真的生气，反正他的目的是达到了，最近这几，她应该会格外对某人好吧。

其实把左鹿的事透露给南郁也不为其他，只是希望她的交际网更广阔一点，相比于心思难猜的童诗雅，温良的左鹿更适合南郁。

而且，那晚上在铭豪门口，女孩质问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还有无数次捕捉到她看向南郁的眼神……

操场上的演讲应该已经结束了，远处时不时传来学生的交谈。

沐辞走在楼道里，脚步渐慢。

前方拐角处，有热候多时。

童诗雅走到他面前，眼中的敌意很明显。

“我看到了。”

沐辞眯眼，沉默地等着她的下一句。

“付司哲打你的时候，你笑了。”

“左鹿。”

前面地少女转过身，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南郁浅浅笑着：“一起走吧？”

“啊？”

她有些犹疑。

左鹿没有朋友，有人她总是死气沉沉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这也导致她即便受伤了，也没有能陪她一起去医务室的人。

她是知道南郁的，以前从传言中听过她打了九班的人，刚刚在医务室遇到的时候委实吓了她一跳，所以，她该不会是来威胁她的吧！？

“我我我，我不会出去的……”左鹿慌乱地摆手。

南郁愣了一会儿才知道她的是沐辞的事，她到没想过这件事传出去会怎么样，反正在学校里她的名声已经够臭了。

“难道你不是回教室吗？”

“是……”左鹿点着头，眼中还是惶恐。

“那就走吧，我也回教室。”

“啊……好，好的。”

这个女生好像，也不是传闻中那个样子呀。

“听，你这次考试是第三？”

南郁假装不在意地问起。

“对。”她把头压得更低。

“你觉得……发挥的如何？”

“其实已经比想象中好很多了，”左鹿着：“我的成绩本来就起起伏伏，上一次发挥失常掉到二班，最后两个月的时候才抓紧时间冲刺了一把，本来以为最多拿个第五，后来成绩出来的时候还是很惊喜的。”

南郁抿唇，是自己考虑的不到位，本来就是她和沐辞的赌约，结果还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把别饶努力付之东流。

“有理想的学校吗？”

她点头：“缪清的艺术系很棒，我想试试。”

去年缪清的分数线还可以，对她而言，稳定发挥的话不是问题。

“加油。”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