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都不能理解他师父浪费大半个月的时间七拐八绕的折到荒山野镇子就是为了当着某人的面睡一觉……连话都没细说上几句就走了。
从他们到霞衣镇,阿令就已经睡着了,一觉醒来在半夜时分,沐浴更衣,对镜梳妆,然后趁着天亮把他从床上掀起来,又让他把沈复掀起来,然后借了镇子上仅有的一匹瘦马一辆破车,然后一路向南下宜州去了。
虽然不用再骑马赶路是挺好的,但他委实猜不出他师父往霞衣镇折腾一遭是为了什么。
阿令一边坐在马车上吃着果子一边说:“霞衣镇这地方是我随手在舆图上点的,我当时看的那份舆图比较详细,所以刚好就正点到了这个地方,谁晓得能荒凉成这样。”
“那时间呢?”赵旭气愤的说:“你和那个巳无忧可是一前一后到的霞衣镇,你们以前到底是怎么合谋串通的?”
“掷骰子掷出来的。”阿令笑着说:“去年哥哥约我时觉得用骰子掷出时间来会比较有趣。”
“那我们要是不去宜州,不经过霞衣镇,你怎么卡着时间去见他?”
“那我就自己御剑去呀。”阿令笑眯眯的说:“反正启国就这么大,我御剑而行三天之内哪儿都去的了。”
真是一幅嘚瑟的嘴脸,会御剑了不起吗?
会御剑还不教自己的徒弟了不起吗?
从阿令拉着他们一大早沿着小路折回官道,然后一路上折腾了一个多月,终于辗转到宜州府的城门外,赵旭很激动的撩开车帘看着外头说:“这还是我第一回来宜州呢,师父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阿令点点头,“年少时倒是曾在这里住过三五天。”
她向前倾了倾问外面驾车的沈复,“繁之呢?本就是宜州人还是这几年刚到的?”
“是正经的宜州人,不过我以前时常在外游历,也是这两年才在宜州安定下来的。”
“哦……”阿令欣慰的点头。
马车顺利的驶进城里,繁华又热闹。
虽说他们早在刚离开霞衣镇的那几日就去官驿换了敞亮的马车,可车驾驶入宜州,汇入车水人流中时,依旧如沧海一粟,天地蚍蜉。
宜州不是皇都,没有那么森严的规矩,礼制仪程也无甚重要,逾制的府宅庭轩遍地都是,商贾平民尽着丝缎,稍富有的人家便逾越礼制在车马上嵌金玉,刻繁花。
来售奇珍的异域商人,霓裳遮面的胡女,牵着白象金狮的白袍大食人,带帷帽穿对襟衫裙的娉婷女儿,还有散发而行的俊美名士。
“这宜州看着似乎还不错啊!”赵旭一脸满意的四处张望。
“有眼光,宜州城是除临城外整个大启最繁华最气派的府城。”阿令笑着说:“而且听说宜州还有你们赵家的别院在。”
“这个我知道!”赵旭满面春光的说:“太祖皇帝登基后曾驾幸过宜州的清辉别院,后来还将清辉别院收为皇家私产。”
阿令冲他竖着拇指说:“这清辉别院虽然比不得皇城和其他行宫浩大,却一直有宫中内臣打理,清幽雅致,明丽宜居,你若是此刻过去,说不准还能赶上午膳。”
“嗯?”赵旭有点懵,“师父的意思是?”
“马车给你,你去清辉别院收拾着,只留两个厨娘和洒扫的人,为师同繁之办些事,晚些陪你回去用晚膳。”
“你们两个这是要背着我做什么?”一阵危机感袭来,赵旭觉得有点危险。
“送繁之回家,顺便见个人。”阿令说
“什么人?为什么不带我?”
沈复将马车靠在街边停下,然后从车上跳下来等在一边。
阿令勾了勾赵旭的下巴说:“去见个很俗气的姑娘,怕污你视听才不带你。”
“真的?”赵旭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嗯嗯。”阿令真诚的点头
阿令弓着身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嘱咐赵旭,“若是不认路就随意找个当地人问一问,要乖乖等着为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