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渐行渐远，远离了繁华的市中心，已经到了收费站路口。

进了高速，行驶速度越来越快了。

“阿伟哥，你以前也经常这样吗？我从小除了给路边乞丐一点钱都还没体验过呢。”朱婷婷一直欲言又止，似乎一直在寻找话题。

“你是说像这样没事去做做公益吗？在我十岁的时候有个朋友带我一起去过几次，后来慢慢喜欢上这种感觉，你会发现他们的眼神，试着去揣摩他们的内心，我发现他们与我们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每次到这个时候我总能忘记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情绪，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我就好像前往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人们很真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不过你马上就能亲身体会一下。”我试着表达我内心真实想法，却不知具体应该如何表达出来。

总有些话会言不由衷，总有些事会词不达意。

“你那朋友人一定很好吧。”朱婷婷轻声道。

“人很好，只是人过得并不太好。”

“好人会有好报的，不是吗？”

“傻姑娘，你难道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我看了看她，笑道。

“你怎么跟个大人家家的一样，不也就比我大一岁嘛。”朱婷婷有些不满，皱了皱鼻子。

“我不信这个，但我相信因果，你信因果吗？”我试图岔开话题。

“因果，我信吧。有因必有果，可是这不跟刚才我说的善有善报一样的吗？”朱婷婷沉思，神情有些不解。

“不一样的，这么说吧。善因会结一道善果，恶因又会结一道恶果，但是善果一定会被善人拿到吗？你看他都已经很善良了，坏人已经很坏了，他抢的过那些坏人吗？”

朱婷婷若有所思，又问，“这些东西不应该有上天来安排的吗？”

“上天也许并不能安排到每一个人，就像命运永远要靠自己争取，当然也不乏有上天眷顾之人，可毕竟少之又少。这是不是就能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有些好人不长命，坏人又能遗留千年？还能解释的好人有好报，使他们一起说出来并不冲突。”

朱婷婷再次沉思，点点头，“我好像懂了，既然如此，那你行善为了什么？为什么不多抢点别人的善果，这样岂不是可以不劳而获吗？难道为了心安理得？”

“不全是吧，我从小行事其实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并不在乎他人怎么看我，其实我更多的是想，你看，我们把因果比作一个参天大树，上面每天都会生长以及掉过善因与恶果，如果世界上行善者行恶者各一半，那么善果恶果也一半，我们是不是能改变一点什么呢？没错，多一点人行善，多行一点善，这样善果多于恶果，那么掉落下来，就算坏人拿得多，是不是善人也能多得一些善果。假以时日，善果达到百分之九十多，是不是天下人基本都能得到善果？”我耐心解释道。

“那这样的话，那些不劳而获的坏人不就能获取更多善人产生的善果了吗？”朱婷婷再问。

“试着这么想一想，会不会有经常做善事的人因为没有善果尽是恶果放弃了做一个好人？同样，会不会也有偶尔作恶之人经常得到善果而无从作恶改变成为一个善人？这是一个循环，可是当善果占到了绝对多的时候会不会可能产生同化？善人不再变恶，恶人慢慢变善。”我顿了顿继续道。“在打一个比方，还是一颗果树，树上有一半是好的果子，一半是坏的果子，有一批人等着果子熟天天打架争好果子，老实人是不是容易受欺负只能吃坏的，一两天还好，天天如此的话老实人会不会渐渐心生歹念？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们，只要撒上化肥，这棵树基本上都能生出好果子来，这样的话，每天偶尔几个坏果子被一些人吃到，但不是天天吃，他们会不会就这么认了，反正明天还会有好果子等着他，偶尔一天吃到坏的是不是也就无所谓了。这个时候，坏人不会争抢好果子打架了，慢慢的不就好了，好人也不会因为天天吃坏果子而心生歹念。”

这一次，朱婷婷沉默了很久。

“那，你觉得你能改变一颗参天大树吗？”

顿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沉思了很久，只能说一句。

“尽我所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