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赶来朱柏也舟车劳顿了,便伸了个懒腰,对副千户说道:“去给寡人和寡人的随从安排好房间,让他们都好生休息一番,有什么消息,立即前来报告给我。”
副千户好不容易捞到一个表现的机会,忙向朱柏抱了一拳,道:“殿下的卧房早就安排好了,请殿下随属下来。”说罢,便引着朱柏来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房间内,那大房间是个套间,外面是会客厅,里面是卧室,设施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新的,可以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心思。
这就是权力的魔力啊,朱柏若是个寻常百姓,谁会搭理他,可是他现在是王爷,一言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荣辱,那些当官的就不敢不重视,对他比孝敬老爹还上心。
朱柏略微扫视了一圈儿自己下榻的地方,虽然比王府还有不少的差距,但是他这次来是来奉旨办案的,不是来享受的,这种条件也只能将就了,便微微点了点头,对副千户说道:“嗯。还不错。你们有心了,先下去吧,案子一旦有了新的进展,立即前来报我。”
副千户见朱柏对他们的安排颇为满意,心里也略微松了一口气,朱元璋的儿子们他还是知道的,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一顿训斥甚至是责打,现在见这个王爷很好说话,心中也不由地暗暗兴幸,便忙像朱柏作了一揖,道:“谢殿下夸奖。请殿下早些休息,一旦有消息,属下立即前来禀告。”
朱柏“嗯”了一声,就让这位副千户退下来,一路上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他也早就累了。古代的马车坐的是真他娘的不舒服,车轮子是木头制作的,没有橡胶,也没有任何减震系统,走到难走的路上时,一身骨头都能被晃的散了架。
钰棋和墨卿虽然也很累,但是她们还不敢休息,她们还得伺候王爷,见朱柏懒懒散散地斜躺在座塌上,忙跪到他的旁边,一边揉肩,一边捏腿,道:“王爷,在这里倒着太不舒服了,奴婢扶您到床上休息吧。”
朱柏活动了活动自己有点酸麻的身躯,也感觉倒在这里不太舒服,便淡淡地说了一句,道:“也好,先给寡人泡杯茶,寡人有些口渴。”
“是,奴婢这就去。”墨卿闻言,向朱柏微微福了福身子,随后便走到茶几边上,素手调茶,给朱柏泡了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
钰棋将朱柏扶到床边,待他坐下之后,盈盈跪倒他的身边,将他的鞋袜脱去,笑道:“王爷,奴婢伺候您宽衣吧。”
朱柏“嗯”了一声,便任由这个小丫头将自己的外边身穿的布衣全都退了下来,顿感一身轻松。
这时,墨卿的茶叶也泡好了,她端了一杯茶,迈着小碎步缓缓走到朱柏的跟前,先用丹唇微微尝了一下,不凉不烫刚刚好,便笑着双手递给朱柏,道:“王爷,请用茶。”
朱柏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味道香浓醇厚,入口之后尚有余香,不由地“嗯”了一声,笑道:“不错。是上好的龙井,看来这浙江千户所办事还是很用心的,若是他们能在这件案子上立下功力,寡人一定会在圣上面前替他们多多美言。”
钰棋和墨卿听罢不由地莞尔一笑,心道他们敢不用心吗?也不看看您是谁的儿子,就是下来玩儿他们也得小心伺候着,更何况您还是钦差大臣,手握圣旨和王命旗牌,一句话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呢。
她们两个对朱柏虽然忠心耿耿,也事无巨细任劳任怨,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贪玩的心总是免不了的,杭州虽然繁华,但此时还比不上京城,因此她们对于这里繁华的街市并没有多大兴趣,反而对案件本身的兴趣极为浓厚,毕竟这是她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案子,哪个少年少女没有当名侦探的梦想,便笑了一下,道:“王爷,您说这个周慕贤会藏在哪呢?他这么小心该不会是出城了吧。”
朱柏对此也深为忧虑,既希望他跑出去,也不希望他跑出去,一切就看这个周慕贤是怎么想的,他若是海瑞那样心存大明的清官廉吏,一旦跑出去就会拿着自己手里的证据进京告御状。老朱是贫苦农民出身,是历史上对小老百姓最有同情心的皇帝,没有之一,他为了方便百姓们伸冤,特意在京城设立了登闻鼓,如果这位周慕贤跑到京城去敲登闻鼓,那十有九是能见到老朱的。
但是,怕就怕这个人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做了这么多工作只是在为自己留一条活命的后路,跑出去之后便什么都不管,带着儿子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这样以来,这个案子便成了无头案,很难再查下去了。
朱柏并不能决定这个周慕贤的性格,世上的事情总是要凭一部分运气的,不可能让他全都算定,他又不是神仙,不管怎么说,现在周慕贤就是本案最大的突破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便将茶杯递给墨卿,皱着眉头说道:“依照寡人看来,他出城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时间太仓促,他应该是没有跑出去。这种事谁也不敢说定,反正他现在留在城里的可能性很大,咱们就尽全力往这个方向查,尽人事,听天命吧。”
钰棋和墨卿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微微一笑,道:“王爷英明,奴婢一切听王爷的吩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锦衣卫杭州千户所千户李延嗣接到朱柏的命令之后,不敢有丝毫耽误,连忙带着一批得力的手下去排查杭州城的各大小药店,但凡查案,这种活是少不了的,虽然繁琐枯燥,笨拙无比,但是线索往往就隐藏在这大量的工作当中,当真马虎不得,所以李延嗣不敢大意,生怕自己的工作做不好惹得王爷发怒,便带着手下一个一个药店地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