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樱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然后扭头看了路掌柜一眼:“报官!”
年轻男子见她完全不信自己是个官,有些哭笑不得的起身,双手撑在桌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坐在椅子上的霍樱:“我真是个官,而且还不算小,管你这点事,我不嫌弃大材小用,你倒还端起来了?!”
霍樱往后靠了靠,本能的和他保持距离,然后瓮声道:“官爷们都有特制的衣裳,你没有,算得哪门子官爷!”随即又对着路掌柜道:“报官!”
路掌柜斥道:“哪里来的疯子,黎……公子是什么身份的人,你敢这样和他说话?!”
霍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目瞪着路掌柜:“你说谁是疯子?!”
路掌柜见霍樱一只手仅仅的握起桌上那个破布条包裹的棍状物,也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可又想到有黎瑄在场,他有什么好怕的,随即挺直了腰杆,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方才黎宣走出的那个雅间里传来三声茶杯在桌面上轻扣的声音。
黎瑄笑着看了霍樱一眼然后又望向雅间的方向高声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稍安勿躁!”
“姑娘,是这样,我呢是没穿官服,但是我有令牌,能证明我确实是个官。”说着,黎瑄指了指他配在腰间的一块玉牌。
霍樱看了一眼,虽然她没见过这样的令牌,可是也知道,在东炎,每个品级的官员都有不同材质的令牌,能用玉做令牌的,已经是很高阶的官员了。
何况她看那块玉通体清透洁白无瑕,就算是不识货,也知道定然价值不菲。
上面除了当中刻着一个令字四周都是精美的刻纹,她虽然知道这些刻纹是代表官员所属官署的,可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北川县令那个九品大的糟老头子了,对眼前这块玉牌上的刻纹并不能辨析出出处来,但还是信了黎宣的话,毕竟在霍樱的认知里还没谁敢大着胆子假造官令。
见霍樱的神情有所松动,黎瑄继续道:“现在说说吧,你们何事要报官?”
霍樱瞥了路掌柜一眼,路掌柜讪讪的朝着黎瑄行了一礼道:“黎公子,是这样的,近些日子,总有些小乞丐趁着晌午饭时伙计们忙碌,偷偷进来朝客人们乞讨,搅扰客人们用饭,眼下虽说过了饭时,可这小姑娘依旧进来,小人是怕搅扰了二位贵人,这才让小二将她赶出去,谁知她竟对小二拳脚相向,是以小人这才说要报官,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就算了,睡姿她竟不依不饶起来。”
路掌柜猜想黎瑄先前定是对事情整个的来龙去脉没有都听到才会有此一问,所以半真半假的捡着说。
黎瑄唇角微微一勾,剑眉轻挑笑道:“姑娘你怎么说?!”
霍樱绷着一张小脸,怒视着恶人先告状的路掌柜道:“我不是乞丐!他们先动的手,打不过便说要报官,让报官,却又不报了,不是理亏胆怯,又是何道理?!”
路掌柜一听就急了:“你不是乞丐,你也不看看你那个德行,像是能来我们这样的酒楼吃得起饭食的人么?!你身上现下能拿出哪怕一两银子,我就算你赢!”
霍樱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她就是因为没钱吃饭才进来的,现在是真的兜比脸干净。
“我是没钱,可我也真不是乞丐。”
“看吧,没钱,还来酒楼,不是乞丐,难不成你还想来吃霸王餐是怎的?!”路掌柜立刻声势壮了起来。
黎瑄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尖,毕竟他长这么大,来调解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还是头一遭。
某人到是好,一个从来懒得理闲事的人,不知道今日抽哪门子风,非要管这种事,管就管吧,他自己躲在里面躲清闲,让他出来跑腿!真是交友不慎!
“姑娘,你既然没钱,进来这酒楼是有什么事么?”黎瑄笑着问霍樱。
“我饿了,想说进来看看他们是否要用工,我不收工钱,给吃食便可,谁知一进门,他们的人就动了手!”
霍樱的话刚落下音,从雅间的隔断上空飞出一物,直直的朝着霍樱的面门袭来,霍樱本能侧身躲过,然后便听到那东西落地和地板相击发出的一阵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