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里的一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朝那落地的物件看过去,竟是一锭足量的银锭子,和霍樱在十里香见到的那一锭一样也是十两的大锭。
黎瑄瞅着那锭银子先是一怔,而后扶着桌沿笑了起来,霍樱瞧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雅间的方向,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见到用钱砸人的,还是那么多的钱,十两纹银,那可是她帮人收尸几年也赚不到的钱。
可反过来再想,就算是嫌她吵到他们了,只需开口说一声,何必用银子砸人呢?!
想了半天,霍樱得出一个结论:“你们京都人都有毛病!”
说完,她拿起破布条裹着的兵器,把腿就要往外走,真心觉得和一群脑子坏掉的人没什么好掰扯的。
见她要走,黎瑄这才强忍住笑意,捡起地上的银子,追上前拦住霍樱的去路:“姑娘且慢!”
霍樱蹙眉看着黎瑄:“你还想作甚?!”
“这银子你拿着,里面那位他就是想给你钱,让你吃饭,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还请别往心里去。”
霍樱纳闷的又瞅了雅间一眼,然后转头再看向黎瑄:“我不要!”
叶西行说过,无功不受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胡乱占人便宜,不然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她绕过黎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雅间里,一身素白锦衣的年轻男子脸色微沉,捏着茶碗的指尖微微泛白。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黎瑄人还没进来,笑声就已经传了进来,里面白衣男子剑眉一簇,手中的茶碗就朝着雅间的门砸了出去。
刚推开门就被不明物件袭击的黎瑄迅速往墙边一靠,紧接着响起一阵茶碗落地碎裂的声音,黎瑄故作惊恐的拍了拍心口:“我说怀舟兄,哪有你这样的,砸姑娘就用银子,砸兄弟就用茶碗,这也太见色忘义了吧!”
绕过地上的碎瓷片,黎瑄掂了掂手里的那锭银子放到明渊面前:“可惜呀,人家姑娘不领你的情,拒绝的干脆又利落!”
明渊将脸扭向窗边,刚好透过没有关紧的窗门看到了街对面的霍樱。
“我说怀舟兄,这姑娘你怎么认识的?别看她穷的哒哒嘀,可还真是有几分骨气的,挺有意思的。”黎瑄顺着明渊的视线,也看到了霍樱。
明渊沾着桌上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十里巷。”而后视线便再次回到了霍樱身上。
此刻的霍樱正站在一个卖烤地瓜的摊子前,不知道在和烤地瓜的老汉说着什么,只见那老汉真就给了她一个热乎乎的烤地瓜,然后她把自己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把用破布条绑着的看不出是什么兵器的东西递给了老汉。老汉推拒可她执意要给,最终老汉无奈的收下,对她说了句什么,她点了点头这才找了个背风出开始吃手里的地瓜。
明渊的视线一直跟在她身上,她身上的衣衫破旧也就算了,还很单薄,一般的人,这样的衣服也只在春秋两季才穿,没谁敢穿着过冬,也难怪在风雪里,总是缩着脖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宁愿在寒风里缩着脖子也舍不得将新衣服加在身上的人,将那件新衣裳盖在了一个毫无瓜葛的死人身上。
之前,她将他抚上了轮椅,是以坦然的接受了他的银子买酒,而现下,她未施恩与他,便宁愿将自己唯一的家当押给别人,也不肯收他给的银子。
哼!鲁钝!
黎瑄盯着桌面上那三个字,脸色沉敛下来,之前他在十里巷碰上七月的时候才知道明渊又遇上了刺客,找到他的时候,他便是和一具刺客的尸体待在一处。
这样的事,一个月里,明渊就算不出门,都至少遇上三两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