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擎转身朝立在他身后的云焕使了个颜色,云焕立即会意,上前去拍了两下门环。
很快门子便来开门,一见是霍擎,立刻殷勤的将大门打开,然后朝身后门房里喊道:“快去里面通报,侯爷回来了!”
门房里立时窜出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应了一声便疾跑着朝二门去了。
门子恭敬的从霍擎手中接过马缰绳,余光扫了一眼霍擎身后那个娇小的黑影,这一扫不要紧,正对上霍樱一双微微带着笑意的眼睛,门子随即便瞠大了眼睛,他脑子一下子仿佛打结了一样,懵了。
看着霍樱紧紧地跟在霍擎身侧,身上还穿着霍擎的大氅,就连平日紧跟在霍擎身边的云焕此刻也只能站在霍樱的身后,门子后背升起一阵寒意,虽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乞丐,怎么能得到侯爷的如此礼遇,可也明白自己这次怕是踢在了铁板上。
“丁贵,你是越发本事了?!本侯是该找郎中给你看看眼睛还是看看心眼?!还是说把你整个卸了,看看你这一身鸡零狗碎的物件还有没有一个灵光的?!”
门子吓得马缰绳都差点松了,连忙跪倒在地,也不敢辩驳,开口就是:“侯爷恕罪,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霍擎冷冷的垂眸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马鞭往他面前的地上一丢:“明日便去庄子上从耘地开始做吧!”
说完,根本不给丁贵再说话的机会,便转身往里面走去。
“老头……”
“闭嘴!”
霍樱刚开口,就被霍擎给堵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其实丁贵虽然多少有些狗仗人势的毛病,但是已经在侯府做门子二十几年,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若是放在平时,别说他今日的做法本质上算不得是错,即便他真有什么错处,也用不上霍擎亲自来斥责他。
可今日,霍擎这么做了,且发落的算是重了,为的并不是真的认为丁贵错了,而是为了霍樱,为了通过这些举动,让阖府上下都明白,霍樱的分量。
可显然霍樱并不明白霍擎的用心,只当是紧紧因为自己被丁贵关在门外,就害得丁贵丢了安稳的饭碗,心下不免就有些愧疚。
叶西行说过,出来跑江湖,欠下的债,迟早都要还,就是不知道,她欠下丁贵的这一笔,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了。
霍樱跟着霍擎一路到了前厅,只一个刘希侯在那,霍擎也不意外,毕竟霍径庭的灵柩刚刚回来,此刻人们必定都聚在那边。
刘希在看到霍樱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可面上却没露出来,霍擎先是吩咐他去给霍樱收拾住处,便领了霍樱直奔灵堂了。
不出霍擎的预料,阖府上下此刻全都聚在灵堂里,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几个女人争辩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
“都嚷嚷什么?!这里是你们嚷嚷的地方么?!”
见霍擎打了帘子进来,原本七嘴八舌的女人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楼织婳红肿着眼睛,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迹,起身上前朝着霍擎盈盈一礼:“请父亲安!”
同时几个看上去比楼织婳要年长的妇人也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起身朝着霍擎行礼。
霍擎瞥了他们一眼,抬手摆了摆:“都起身吧!”
未免尸身腐化加速,灵堂里并没有升炭火,入夜之后,只觉得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灵堂里的人个个都裹着厚厚的毛球斗篷,便显得只批了一个加棉大氅的霍樱以及将大氅给了霍樱自己只剩下一件加棉长袍的霍擎二人特别的单薄。
“说说吧!怎么回事?!”
霍擎落座后指了指自己身侧的位置,给霍樱一个眼色,霍樱麻溜的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