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也知道我名字了,还见了我的容貌,应该不会再要我赔你茶水了吧,那介不介意我再喝一杯?”柳绵绵问,见江源点头,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少爷。”何遥担忧的看向他,欲言又止。
江源挥手,目光却仍旧黏在柳绵绵身上。“那你这样跑,就不怕朝廷追究柳家吗?”
柳绵绵切了一声,听上去甚至有几分不屑,“天高皇帝远的,谁管得着谁,再说今年北旱南涝的,多少地方受灾,饭都吃不上了,还追究……”
意识到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大逆不道,绵绵也不想连累这个第一次认识的人,干脆闭嘴了,“总是就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不用替我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哪只眼看到自己为她担忧了?江源一阵腹诽,又想到她刚才说的话,眼中闪过一抹阴郁,虽然有些刺耳,但不可否认,她说的都是事实,这朝廷还能存在几年前?会不会断送在自己手里……谁知道呢?
“我走了,等玩遍京都,我们有缘再会。”绵绵似模似样地一抱拳,就要起身告辞。
“哎,”江源叫住了她,“既然你要在京都玩,不如我来给你做向导吧,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熟悉的很。”
何遥头埋得更低了,虽然生在京都长在京都这话不假,但……陛下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让他带路……指不定会把人带到哪里去呢。
“好啊。”绵绵露出一个笑容,容貌看着更动人了几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江源,源流的源。”江源说。
柳绵绵睁大眼睛,“江,在京都可是大姓啊,而且……”
“是啊,”江源抢过她的话头,自己圆了回来,“而且还是国姓,天子和我都是本家呢,厉害吧。”
何遥简直不敢抬头,他感觉自己已经笑的腮帮子疼了,不过好在他们也只是把自己当个背景板,没有注意到自己。
“真的有那么厉害?”他这样一说,绵绵反倒有点不太相信了,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谁家还没三门穷亲戚呢,谁知道你会不会是落魄到饭都吃不上的穷鬼。”柳绵绵偏过头,话里调侃意味居多,江源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你这话说的可就偏颇了,我要真穷的连饭都吃不上,还有闲心情在这里请你喝茶?”江源也站起来。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干嘛这么认真,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就住在隔壁的客栈里,你若是有空,来找我就是了。”
“那,”江源敛眉,“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绵绵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玩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吧,或者盘缠花完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过你要是肯资助我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多玩两天。”
“你不是都说了嘛,我就是个穷鬼,吃饭都吃不上,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闲钱资助你,说不定我还需要你资助呢。”江源一句话就把她怼的哑口无言了。
“切,我就是这么一说,怎么可能需要你的银子,走了。”绵绵说完就离开了,而江源也和何遥起身准备回宫。
“让人去查,那个柳绵绵到底什么来路,还有柳家,这朝廷一天不倒,我就不信我的话他们能这样不管不顾。”江源说,语气里压抑着一丝愤怒,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发现其中还有一丝的不甘心。
是啊,无论王朝再怎么没落,他也是一国之君,听到这天下有自己管不到的地方,就算不会在美人面前发火,事后也要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是。”何遥应下,“要传膳吗?”
江源摇头,这么被绵绵不经意间一激,竟然激发出了他一丝斗志,“去御书房。”
何遥点头,“陛下勤政是好事,可是也要注意身体啊。”
“这个不用你说,你去吧。”江源说着换了衣服就朝御书房走去,看来今天是准备认真干一次本就属于他的活了。
而躺在客栈床上的柳绵绵却睡的正香,不知道是做梦做到了什么,竟然还留了口水。
再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柳绵绵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看了眼街道,不禁想起在江陵的事来,而这时,何遥也已经把查到的消息递给江源了。
“柳家庶女,深得家主宠爱?”江源又翻了一页,看到那位昨天在茶楼听到的柳家那位女家主。
两个月前,江陵最大的商家柳家。
柳家这位女家主雷厉风行,自然就看不得扭扭捏捏的小女儿作态,所以这位英气逼人的庶女就入了她的眼,虽然名字叫绵绵,性格可是一点都不绵软,反而十分强硬,之前在府上得罪了不少人。
“你若是能服众,我自然可以把你扶到这个位置上。”柳家主指着主管的椅子说。
“我需要做什么。”柳绵绵问,语气波澜不惊,根本听不出来她对这个位置有一点渴望。
然而……谁都不是圣人,在府中被欺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想要手握权柄一雪前耻?柳家主胸有成竹地看着她,“为柳家做出贡献,就自然能上位了。”
“怎么说?”柳绵绵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柳家主拍手,从屏风后走出一个人,那人和柳绵绵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神情呆滞仿佛只是一个会走路的木偶。
“这是你的替身,我想让她替你入宫选秀,而你,北上开拓家族事业,你觉得如何?”柳家主问,从目光中就能看出来那熊熊燃烧的野心之火。
“多久。”柳绵绵问,能这样问,就代表她已经同意了。
“一年,一年为期,不管成与不成,你都要回来。”柳家主说,“这是族中令牌,你可以自行调度北边资源,全权交给你负责。”
……
“看不出来,还以为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呢,吃了这么多苦还能保持天真的模样,真是不容易。”江源放下资料。
也有可能是假装出来的,这份资料出来之后,何遥就更加怀疑那位柳绵绵的用心了,只是陛下现在正在兴头上,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
“选秀的队伍什么时候到?”江源问。
“五天后。”何遥回答,不知道江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江源叹了口气,其实自己是在想什么办法能留住她,可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而且迟早都要暴露自己是身份,再想想昨天在茶楼说的那些话,真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得多尴尬啊。
“传话给他们,让选秀的人在路上多耽搁两天,进来等七天后再回来。”五天的时间太紧了,他实在没有保证拿下那姑娘,如果是七天的话,倒是可以试一下。
“是。”何遥回答。
“你先去传信,回来我们再出去一趟,陪美人嘛,自然是要趁热打铁的。”江源颇为自得的说,“那位绵绵你看着如何?”
何遥低下头,“奴才不敢妄加评论。”
“让你说你就说,干嘛支支吾吾的,你不觉得那位绵绵姑娘简直就是人间绝色吗?”江源轻笑。
话都让他说了,还问自己做什么,何遥应和了两句就退下了,留下江源对着那一沓资料发呆。
快午时的时候,两个人又来到了京都城的大街上。
“我们这样总往外跑,是不是不太好啊。”何遥问,虽然没有大臣劝谏,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好的,我已经在皇宫里闷了二十年了,也就这段时间往外跑一下,要是这样都要说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话,我还过不过了?”
江源来到绵绵说的客栈的时候,她人并没有在这里,而是在他们登了快半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你去哪里了,都说了要给你做向导的,来找你你居然不在。”江源说,语气太过亲昵了,一点都不像是在埋怨。
绵绵抿唇,“上来吧,别在大堂坐着了。”
江源从善如流地跟着她上了二楼,绵绵住在二楼最里面的一个屋子,他进来后习惯性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竟然发现……
“不会真的这么快盘缠就花完了吧,实在不行你可以住到我家里去,这么小一个屋子,看着也太委屈人了。”
话虽然这样说,江源心头却升起一股疑惑,自己刚才问小二和掌柜的时候,他们明明说绵绵住的是天字号房间,但……别说天字号了,估计也就比那种大通铺稍微好上一点吧。
绵绵也环顾了一圈,“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要那么好有什么用,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你倒是看得开,一个女孩子家过得这么糙,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江源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柳绵绵低下头,“又不是养不活自己,嫁不嫁得出去哪里有那么重要?”
“是吗?”江源来了兴致,也可能单纯是觉得这样逗她很好玩,“我看你也就只会玩儿了,要怎么赚钱养活自己?”
“你别看不起人,再怎么着我也不至于饿死街头。”绵绵哼哼了一声,看上去十分真性情。
“是吗?那我就等着看这么一天了,不过看在我们也算是有交情的份儿上,如果你哪天实在混不下去,也可以来投奔我,我会看着在府上给你找个侍女女的活的。”江源似模似样的说,那语气就跟有多照顾她一样。
绵绵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接他的下话。
“那我们还出去吗?”江源问,他是想着绵绵大清早起来就出去玩儿了一圈儿,这么半天下来应该也累了,下午估计是不去,但绵绵竟然十分有活力的点了点头。
江源轻笑,“这是玩的第几天了,竟然对京都的兴趣还这么高,你平时都是这么一玩一整天的吗?”
绵绵十分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我这不是看你实在想去玩,舍命陪君子嘛。”
“你也太能冤枉人了,”江源撇嘴,“我一心想着带你去见识见识这京都的美景,你却说我这是别有私心,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绵绵无语地看他,“你一个大男人每天说话这么扭扭捏捏的,真的好吗?”
被戳到雷点的江源:……
那时候京都还没有一处地方叫柳园,而这里原本是京都百姓游玩饮宴的公共场所。
“这里怎么样,比江都又如何?”江源问,语气里甚至带了一股自豪的意味。
绵绵点头,“挺不错的,江陵有海有湖,可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过,人们好像总是都特别忙碌,根本没有人停下来去游船看景。”
大概是因为活着都特别艰难吧。
“接下来想去哪儿?”江源十分霸气的问。
绵绵也不和他客气,“听说这里有一座奇珍阁,专门搜罗番邦蛮子那里的物件,我一直特别好奇,你知不知道在哪里呀。”
江源磨牙,因为他真的不知道绵绵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他看向何遥,何遥也摇了摇头,也对,自己都没听说过他,估计更加没有听说过了。
“你该不会是不认路吧?”绵绵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谁说的?”江源反问,不过从他尴尬的表情当中就能发现事实的真相。
“生在京都长在京都,这京都里没有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当时是这么说的吧,身为我的向导,你竟然不认路,这样合适吗?”绵绵调侃道,被这人调侃了这么久,自己也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次了。
“好了,就算不认路又怎么样,最多就是找个人问问的事。”江源一边说这话一边把何遥派了出去,他自己却老神在在的负手站在绵绵旁边。
“你那个侍从,多大了?看着跟个小孩儿似的。”绵绵咂舌,见了这么多次面,一直被当作背景板,直到现在自己才注意到他身边的这个人。
“他和我差不多大好不好,这是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侍从了,怎么可能会是小孩子?”江源无奈。
“你之前在家也是这么前言不搭后语,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乱说一气的吗?”虽然在心里告诫过自己,不要过多的关注她的过去,可那些话就像被烙印在脑子上一样,无论如何也洗不掉。
为什么吃了那么多苦,根本不是她这个年龄的小孩子该做的事情。
还有好多事,他就连想也不敢乱想,比如资料里说,柳家主是在寿宴上突然注意到柳绵绵的,但是“突然”这两个字实在显得含义模糊不清。
那次寿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了赢到柳家主的青睐,她付出的又是什么……这些江源一律都不知道,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估计应该再派一波密探去江陵柳家看看。
“你怎么了?这么好的景色不来看,却在那里发呆,你还知道自己到底是出来做什么的吗?”绵绵走到他面前,见他没反应,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嘿,你能看见我吗?”
江源一下抓住柳绵绵的手,满足的喟叹一声,似乎发了那么久的呆,就只是在等现在这一刻。
柳绵绵意识到自己被他糊弄,也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就这样,两个本地路痴带着一个外地路痴在京都游玩了起来,这样完全不选定目的地的反而对大家的吸引感更加强烈。
第四天的时候,柳绵绵在客栈等江源过来,然而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天,也就听到了选秀的秀女悉数入宫,如何如何……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他们的故事竟然要还没有开始就结束吗?想想还真是让人心疼啊。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证明他们有缘无分。
很久之后,柳绵绵才隐约听闻当时的情形,秀女都被安置在后宫,江源连见她们一面都欠奉,摆明了就是要把她们当棋子玩。
“陛下这是何必呢,就去见一下让那些人安心不久好了?”何遥无奈劝道,然而江源并不想听他括噪。
“不是说让他们拖一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入京了?”江源看向何遥,这事儿自己可是交给他去办的,结果他就给自己办成了这个样子,还真是……
何遥低下头,“传信过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京城外了,就算拖也拖不了多长时间。”
江源叹气,“那缺了个人,他们是怎么说的?”
何遥头埋得更低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不过见江源总算来了点兴味,他也不好意思打断,“负责送秀女入宫的人把这事儿瞒下来了,说是没有缺人。”
“哦?”江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真的这么说?”
“那朕是应该去会会那些秀女了。”江源站起来,“走吧,早点解决早点完事儿,拖了两天,绵绵说不定要生气了呢。”
何遥憋笑,他感觉陛下现在估计满脑子都是那位绵绵了。
安置秀女的宫殿,其实往年也有往宫里选过秀女,但是陛下一般都是不闻不问的,全权由他们这些宫里的老人来处理,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主持宫里的后妃惊讶了很久,相比较于危机感,其实她有的更多的是欣喜,毕竟后宫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人得到半点宠爱,也就不存在什么争不争的问题了。
“这次入选的秀女一共有多少人?”江源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实则脑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秀女的花名册。
主持后宫的也就是个贵嫔,取姓为字,就叫洛嫔,听上去还不错。
洛嫔紧跟在江源后面,细声细气地说了句“四十六个”。
“你确定是四十六个,一个不少吗?”江源皱眉,其实花名册上的人也是四十六个,而且柳绵绵的名字赫然在列,但他就是不相信,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个柳绵绵?
“这陛下可就不该问臣妾了,臣妾也只是按照外面递进来的名字安排的,至于都不多人少不少人,反正跟外面送来的花名册对上了。”洛嫔轻笑。
当时能被江源选来主持宫中一应事务,大概就是因为她表现的还算比较落落大方,也不会跟个苍蝇似的粘在自己身上吧。
“其中有个叫柳绵绵的,她也在,和画像对的上吗?”江源实在是忍不住,只好直接问了出来。
“这我倒没注意。”洛嫔皱眉,她也知道江源让这些女子入宫,都是为了把持各方势力,说是对她多有兴趣倒不见得,所以他能这样问,很大一种可能就是那位柳绵绵出问题了。
“不打紧,你把她叫过来,当场验证一下就是了。”江源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就自行找个地方坐下了,倒是洛嫔,从始至终一直是站着站的,姿势还无比规矩。
“臣妾这就去。”洛嫔应声,掉头就走了,似乎没有半点不舍,当然江源心思没有放在她这边,自然体会不到她的用意。
待洛嫔把人领过来,江源吓了一跳,因为这就是柳绵绵啊,单从外貌来看没有分毫差别,只是这低眉顺眼的模样,让人无端看着有些不爽。
何遥也有些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绵绵?”江源试着喊了一声。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安。”那位柳绵绵既规矩又得体的行了个礼,整个过程连头也没抬起来,更加让人琢磨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抬起头来,朕有话要问你。”江源说,看向洛嫔,洛嫔很识趣地告退,可是看向柳绵绵的目光就没有那么和善了。
“你见过朕吗?”江源问,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忐忑的,如果说是没有见过,那自己在京都里遇到的人到底是谁,可若是见过,为什么她会表现的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秀气的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见过。
江源砰地一下把茶碗挥到了地上,“我们走。”
假的柳绵绵一阵心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是回答了一个问题就惹怒了这人,难道……他见过的其实是自家小姐?
客栈,江源来的正好,他刚迈进去的时候,绵绵就要出来,两个人刚好撞到了一起。
“要去哪里?”江源问,其实见到柳绵绵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好奇更加深重了,自己可是刚见过宫里的绵绵就算她和自己一同出发,也不可能赶在自己前面,来到这个客栈。
所以说她们应该是两个人……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庙里啊,之前你说带我去,我等了你两天你都不来,我只好自己去找了。”柳绵绵摊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难道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居然困了你两天?”
“也没有两天吧,只有一天多一点,确实有点儿事儿,你不会怪我吧?”江源问。
刚开始他其实是有点担心柳绵绵知道秀女入宫的事会不高兴,可是话未出口,才又突然想到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忙改了话头,好险好险,差点就不打自招了。
“我怪你做什么,快走吧,据说还挺远的,要是回不来就麻烦了。”柳绵绵说了句。
江源摇头,“这有什么麻烦的,大不了住那就行了嘛,我认识那里的主持,借个屋子还是不成问题的,其实说不定要委屈你和我同床共枕了。”
“你又来,”柳绵绵嗤笑,“像你这么大的人,家里肯定都已经妻妾成群了吧,怎么总想着些下流的坏心思?”
“坏心思?”江源挑眉,凑过去,“我只有对喜欢的人才用坏心思。”
柳绵绵其实一开始还是有点懵,到后来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是在告白,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你说什么?”柳绵绵磨牙,那模样跟要吃了他似的。
“你没听明白吗?没听明白的话我就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怎么样,要不就别回去了,考虑一下嘛,我可以让家里人去江陵提亲。”
柳绵绵怔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盛宠逆天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