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乱我心曲……”
“二公主!别再说了,我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了。”慕容裴用扇子轻轻敲敲她的肩,意在提醒。
“嗯?”赵晚棠这才将目光从新太傅身上扯下来,见慕容裴极其好笑的样子,隐隐有些气恼,自己少女怀春的心思竟被刚刚认识的男子识去。
“二公主眼睛眨都不眨,该不是看上他了吧?”慕容裴悄悄用扇子挡住嘴说:“想知道他是谁吗?”
赵晚棠不回答,直直望着慕容裴的嘴,想从里面扣出点什么来。
“此乃刘鲍似刘丞相的独子刘清羽啊!怎的?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是说,他就是都城顶有名的藏书阁主,引天下读书之人汇聚一堂,我母君最亲近的大臣之子?”
赵晚棠不敢相信自己是多见识短浅,不然自己早该认识他了。皇家宴会她不是没参加过,可每次风头是赵云裳的,她也只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小角儿,时常趁阿理不注意偷溜出去玩了。
“看来二公主还是挺忙的。”
“你,少喊什么二公主,怪别扭的,叫我赵晚棠就行。”她偷偷望向刘清羽,心不在焉。
那日早课,她连他讲了什么都不知道,心思已经飞往九霄云外。
……
热闹的街市上,人们纷纷避让着从王宫来的轿辇。赵晚棠轻轻掀起轿帘:卖字画的在数着手里的铜币,煮宽面的揭开锅,水正沸腾地厉害。有几个小孩儿拿着糖葫芦缠着母亲不知道说着什么。几个男人踉踉跄跄钻进了酒馆,一看就是喝醉了。退避在路边的人们又挤着看看这轿辇中是何等人物。
赵云裳看着她:“作为一个公主,竟那般重视太傅,你要别人怎么看,说我骊朝二公主如饥似渴?”
“?!”赵晚棠回头,惊讶地望着她。“少胡说八道!什么如饥似渴?那叫求贤若渴!”
“呵呵,妹妹呀,少打太傅的主意,打了也是浪费你那心思。恐怕太傅见了,连正眼也不会给。”赵云裳的眼神极其轻蔑。
她忍不住攥紧拳头,忍住这般被人轻视而气恼的感觉,毕竟一会儿,还要去张府谢罪。阿理也跟在轿旁,更加不好胡来。
“我要你管?还有,少拿你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嘛?那姐姐看看,是谁捷足先登?”赵云裳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反而是赵晚棠,已经红一块白一块。她觉得,赵云裳就是想跟自己作对。
“我对太傅,全然是爱戴之心,你不要胡乱猜测些什么。”她也懒得与赵云裳计较,默默看着帘外。
她的心思全然写在脸上,别人若是想知道,一目了然。赵云裳不像她一样心思单纯,自她记事有一日,母君携着年幼漂亮的赵云裳来到她面前告诉她这是日后的姐姐时,她就一直被母君忽略了,赵云裳是领养的不假,比自己优秀的太多更不假,可自己渐渐被取代,听着赵云裳无辜的脸上讲出犀利伤人的话来,自己怎么会不难过,以至于淘气捣蛋来吸引母君注意?
正生着母君的气时,阿理的老脸突然闪现眼前:“公主!到了!”
“嬷嬷!你吓死我了!”赵晚棠极郁闷,今日诸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