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女帝不会轻易去到术场,赵云裳更不会来。她也知道母君无事不登三宝殿。
“晚棠,你的十八寿辰要到了,上次刘大人问过你,你是怎么想的?考虑妥了吗?”女帝笑笑,好看的眉眼如夜空一般。
赵晚棠眨眨眼:“也行。只是皇儿想……”
“尽管说,母君全都答应你。”
“嘿嘿!皇儿想集齐所有官宦子弟去射猎!”赵晚棠欢欣地张开双手,大有迎承之势。
女帝瞬间变了脸色,不怒自威:“干什么都行,不可以去御景园射猎!”
赵晚棠一听,急了,她慌着站起来说道:“赵云裳上次寿辰还不是召集那么多人游船吟诗,我怎么不可以射猎!”
“那里不安全!”女帝大吼。
“有什么不安全,那么多人,怕什么?”赵晚棠可不想这唯一一次机会也没了。自她学会御马射箭开始,母君便专门拓宽了术场,但从不松口让她出宫去,一旦出宫,便会有人寸步不离。她一度觉着,母君的此举一言难尽,是有多怕自己闯祸呢?
“母君!”赵晚棠急着,“你不是要我自己做决定吗?怎么我说了,你又不答应呢?”
女帝不言,脸上也已经没有了一点点愉悦之色。她没想到,赵晚棠竟如年少的自己一样天真无知。她不想赵晚棠有一点点可能遇到危险的机会。
“好吧!母君爱怎样怎样,我没有他言!”赵晚棠愤愤地走入术场,继续射箭,靶心却一直未有箭在上面。
女帝慢慢站起身,步入术场,母女俩并肩而站。她轻轻夹起一只箭,接过赵晚棠手上的弓,娴熟地架好,拉弓。箭正中靶心。
“母君当年也是极喜射猎,不论箭术马术都在现在的你之上。”女帝这才开口,“可是因为小人暗算,我……差点死在林中。”
赵晚棠瞠目结舌,她从未听母君提及年少之事,死在林中?一时知道这么多,她反应不来,只是看着女帝慢慢走远。但她不解,难道母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夜深,荷塘中还未有花影,蛙却极其聒噪了。赵晚棠只披了一件轻纱,伏在窗边,月色中身姿曼妙,香肩若隐若现。
阿理打点着衣物,却听到赵晚棠吟着曲,声音婉转娇脆。
“公主,夜深了,快些睡吧。”
赵晚棠这才住嘴,回头望着阿理。“嬷嬷,你说,母君是喜欢我还是赵云裳?”
阿理被赵晚棠话逗乐了,一直笑着。
她不明所以,“阿理你倒是说啊!”
“公主的话可真是好笑,你才是女帝的亲生女儿。怎么会这么想呢?”
“母君还是最为宠爱赵云裳吧!我算什么。母君真够偏心!”
阿里皱了皱眉头,“公主怎能这么说自己的母君?!”
“那她对待我与赵云裳无二,本想着谁都维护着赵云裳,谁知母君也是如此。”赵晚棠耍起了性子。
“女帝她有万般苦衷。前因后果道来对女帝声名不利。公主要再胡说八道,我明日请刘大人来!”
赵晚棠气得钻进床帷中,不再说话。
“公主殿下,总有一日,你会懂的。”阿理剪了烛,关上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