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急匆匆的朝这里赶了过来,看见跪了一院的小厮和面色不善的木肃心里忙道不好,皱着眉头就开始训他们。
“你们都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掌柜的院里撒野?真没人治得了你们了是不?”
木肃闭了闭眼睛缓缓道:“王管家。”
“哎,掌柜的。”
“这儿所有闹事的小厮,明早一概结了工钱,赶出府。”
说罢就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身后讨饶声响成一片,木肃闭了闭眼睛就合上了身后的门。
王管家吆喝着赶他们出了院子,院里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木肃不胜其烦的靠在了一旁的塌上,没过一会门就被敲响了。
“木掌柜……是我,温玉。你睡了么?”
木肃犹豫了片刻才道:“进来吧。”
门被缓缓推开了,温玉压了压斗笠走了进来,温声道:“木掌柜,别生气了,无非就是一些误会,说开也就罢了。王管家很担心你,这些日子劳累,怕你气坏了身体。”
见木肃没有说话,温玉又缓缓道:“我也很担心你……”
“让王管家去厨房给你弄些吃食吧,我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去吧。”
温玉缓缓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门缓缓合上的一瞬间,木肃不由得松了口气,她觉得浑身都透着骨头的冷,除去外衣就躺进了厚厚的被褥里。
第二日她直到午时才醒,浑身酸痛不止。
她干脆没有再起,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发呆
过了一会儿王管家就提着食盒敲响了院门。温玉前去开门,礼貌地接过王管家手里的食盒还让开了路。
王管家有些尴尬的朝他一笑,进门看到了木肃。
“掌柜的,今日身子好些了么?”
“好多了。山下的事忙的也差不多,往后的事就由你们接手。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木肃将手拢进衣袖,缓缓道。
王管家面露难色,但还是咬牙道:“好,记下了。那……昨日的小厮?”
“还没赶出去?”木肃下地走到桌前伸手打开了食盒道,“要我亲自动手?”
王管家为难道:“这已经进冬了……哪儿也不缺人,您说这天寒地冻的,再给孩子们个机会吧,他们下次不敢了。”
“王管家,你知道这件事我生气在哪儿么?”木肃抬头看向他。
王管家陪笑道:“他们是不该来掌柜的院里扰了掌柜清净,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他们也是怕掌柜的染病才这样……”
木肃将食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温玉见了立刻接手过去,摆布着饭菜。
“快一年的时间,你们没有人得过病气,而他们还是容不得别人。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命是好的,其他人的命都不值一提。王管家,你说我要这种人留在院里做什么?”木肃拿出帕子缓缓擦着手上的汤汁说道。
王管家微微点了点头:“好,掌柜的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布好了,温玉缓缓递了双箸过去。
木肃虽然接了过来,但还是觉得有些没胃口。
“等会儿吃完饭你跟我来屋子里一趟,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到什么程度了。”
温玉闻言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木肃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心知肚明如果她不好好吃饭会生病,可是体内的蛊虫一直躁动她根本吃不下,即便是勉强吃了过一会儿也会吐出来。
温玉也很快吃完了,收拾好桌子跟着木肃来到了房里。
门一关,木肃转身去找用具,边找便说道:“就躺在塌上吧,把衣服脱了。”
温玉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看了木肃一眼,木肃此时已经拿好东西回过身了,看见温玉还没动就嘲笑了他一下。
“怎么?怕我非礼你?”
温玉闻言一笑:“自然不是。”说罢就大大方方把衣服脱了躺在了塌上。
木肃毕竟也跟着杨大夫学了很多医术,而温玉此刻在她眼里并无性别之分。
上前抚按了一番,木肃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没好好听话。
“我教你怎么处理伤口不是让你举一反三想治哪儿就治哪儿的,三番两次告诉你脸上的伤即便是现在治了也会复发,你还在这儿还浪费时间。”木肃不满道。
温玉缓缓一笑:“那若是加大剂量同时敷药在全身会不会好?”
木肃瞪了他一眼:“到时恐怕你就被毒死了。”
“嗯?”
“寻常药方治不好你的病,你的敷药看上去和平常的药没什么不同,但是有毒性在内的。这怎么毫无进展?给你的药你都敷哪儿了?”
温玉轻轻一笑道:“掌柜的,莫要再摸了,下面自是没有。头发倒是好些了。”
木肃收回手故作严肃的瞪他一眼转而摸了摸他的头皮。
真的是好了不少,以往头上和身上一样的惨烈,如今都已经长出细细的头发了。
“那次……处理伤口的时候蹭到你胳膊上了,你没事吧……我上药的时候发现,这脓血如果触碰到皮肤以往的伤口就会复发……我担心……”
“放心吧,我再傻也不会像你拿胭脂水粉糊伤口的。”木肃一边看着一边埋怨。
温玉闻言轻轻一笑:“以后再不会了。”
“好了,起来吧。”木肃摘下鹿皮手套扯下面巾,“敷药先停一停,身上的要靠药浴来治,到时候就有你受的了。”
转手将衣服扔给了温玉,她转身就去净手换衣了。
药浴的方子木肃一试再试,温玉一天泡四五次却仍不见效,倒是四肢上的疮又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
温玉有些担心,温声道:“要么我们还是敷药吧,没关系我不怕疼。”
木肃叹了口气道:“你身上的这些药方其实都源自多年前我看过的一本书,你的病症和书上的描述极为相似我才敢一试,否则我医术浅薄根本不敢轻易替人医治。”
温玉缓缓拉住了木肃的手温柔的安慰:“掌柜的过谦了。在遇见你之前,为了看大夫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后来瞒不住刘氏也带我访遍名医,从未见半点效果。这还是头一次我觉得自己能治好。”
木肃缓缓摇了摇头:“书上说,那药方不能一直用,否则你会中毒,即便抑制住毒性,再往后敷药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只能靠药浴医治。”
“哦?是一本什么样的书?何不再拿出来看看?”温玉显然对书起了很强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