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慕义怀领着她来宿舍时,无可后非的她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那天的她,着一身天青色旗袍,交叉两手放在腹前,落落大方,抬头挺胸,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宛如清水湖上的绿色奇葩,带着莲的温婉,梅的孤傲,桃的烂漫,荷的清高。
优雅,美丽,温婉,端庄,一时间,竟找不到能够更贴切的形容词来言语,当她大刺刺的站定在眼前时,一个完美的女子形象完全颠覆了自已,一直以来所对于村妇女性的泼辣,蛮不讲理,粗嗓门的认识。
当下便想起了某句下寺,此女只因天上有。
“介绍一下啊,她叫林君如,宽仁学校的老师。”慕义怀是这样介绍她的。继而又对着她,伸手指着顾秉年说“这是我上铺的兄弟,顾秉年。”接着是徐茂升“他是上次在集市上见过的,徐茂升。”最后他把手伸向自已的跟前“我们的厂草,寝室一枝梅,滕恺霖。”
那时的心情有些激动又略带些窘迫,邀动是因为可以彼此相互认识;窘迫是因为第一次很不愉快的遇见。突然有点恼自已,当时怎么就没克制住自已,恨不得咬掉自已这多嘴之舌。
正当自已想入非非时,她向前走了一步“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她说话时的声音轻轻柔柔。
不愧是人民教师。
“啊?原来你们也认识呀?”慕义怀手指在她与自已之间来点点。
她收回目光,对着慕义怀解释了一翻那天的坠沟事件。寝室内一阵哄笑。
“你们这叫不打不相识呢,恺霖,你可别记恨在心呀。”慕义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能呀,我有那么小心眼么。”他辩解了句。
“那就好。走,出去外面撮一顿,我请客。”
“好咧!走,走,走。”喊的最欢的就属徐茂升了。
那个年代的农村也没家像样点的馆子,都是村民自个家拾掇出来的。村里的房屋大都是三合院,墙面是田泥打成的小土砖一块一块堆垒起来的,屋顶呈人字形,一层一层将瓦片叠于椽木之上,大门正中是一方露天凹进去的天井,可借着天色让整座屋内更力亮堂。天井之上是大厅,厅内摆放着四套朱红木方桌,每桌配四张原木色长条木凳子。大厅右边是正间,一般是屋主人的卧房,左侧是侧间,一般为儿女卧房,左侧往下,靠天井侧边上叫廊间,一般为客房,与之正对面的就是厨房了。
那天去的就是村口张三婶子家的馆子。大老远就能看见屋门右侧的灰白墙上歪歪扭扭的几个朱红大字:三婶菜馆。那会儿,张三婶子正拿着筛子站在门口侧身顺着亮光挑拣着筛里的什么豆子。
“张三婶子,给咱们几个来几壶米酒吃吃。”徐茂升扯开嗓门隔着村口喊。
张三婶子住了手,侧过头,定定神才尖着嗓门回着“好咧,小兄弟几个这是打哪去了么?”
“哪呀,就专程来你这下馆子的。”慕义怀在门口几步之遥停下。
“哟!这姑娘长得可直俊,像画上走出来似的。”三婶子直勾勾地瞧着林君如不松眼。
“那婶子,你给猜猜是我们哪个的对象?”徐茂升这小子其实挺好事的。
但张三婶子也煞有其事地正了正神,认真地来四个小伙身上瞅来瞅去。其实那会的滕恺霖心里是很紧张的,怀揣着忐忑,希骥着能从张三婶子口中说出是他来,特想在别人的意识里自已和她配成一对。
毕竟自个外在条件不差,车间里一些单身的女同事对自已挺有意思的。
“怕是你这小伙子的对象吧。”张三婶子指着顾秉年。
“我说婶子,这下你可错了,你咋不说是我!”徐茂升插话,伸着拇指点着胸口。
“嘿嘿嘿”一行人乐得直笑。
“哪能呀,就你这皮样,就我们村上王哥家的秋姑娘能降得了你。”张三婶子剜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我说好婶子,你可别吓唬我了,就那王景秋,活脱脱一母狮子,扮皮撒波的野的像个汉子,快别打趣我了。”说着还直着的子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