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惹得大伙一阵哄笑。
“话说,茂升你这小子,可艳福不浅呐,大伙一同去了王家小店买烟草,偏着人家就单单不收你的钱,我们几个也不差好不好,咋就碰不上这等好事。”顾秉年噙着哂笑,说玩话。
几缕清风从露天的屋顶徐徐的吹了进来,刮散了几丝恼人的不安,令人心旷神怡。
“想是,王家姑娘一眼就认准了定能降伏得了你这花花大少爷不安寂寞的那颗多情的心肝呢。”难得的,滕恺霖也跟着开了玩笑起来。
“得,我都成妖怪了,还降伏呢。”
“呵呵呵……”夹杂着银铃般的笑声。
滕恺霖心头一震,抬眸看去,却对上她浸满雾水黑曜石般的瞳仁。
真好看的眼睛,像黑夜里璀璨夺目的星光。
许是错觉,他竟觉着她的目光直往他身上瞟。他有些坐立难安的心慌气喘,握着筷子的手直哆嗦的夹不住菜,还好大伙都在兴冲冲的谈着刚才那个王家姑娘喜欢徐茂升的话题,并末发现自已的失态。
一整顿饭,他吃得心神不宁,索然无味,只一门子心思在林君如身上,看她侧首对着慕义怀眉眼弯弯,梨涡浅笑,温言软语,声如莺歌。
他想,他那会子一定是出门遇上什么妖邪之物,魔怔了。
只是许多年之后,他才豁然明了,他对她是一见钟情,一眼万年。
可在那个纯真年代,能够接触到的关于男女情爱的书刊之类的媒介少之又少,故,在当时,并不明朗,情为何物,而对于自已的种种异常行径究竟是为何,却不得而知。
翌日,他竟摊在床上,起不来了,跟车间主任告了病假,便一直怏怏的躺着不动。
大中午,寢室的一群人吃完饭后回来午休,他仍躺着没动,睁着眼睛盯床顶上趴在蚊帐上的一只吃得太撑的蚊子出神。
“兄弟,你这是咋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一晚上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慕义怀站在床头有些担忧。
“莫不是撞邪了吧?哎,我听说,以前有个女人撞死在村口那块大圆石上,会不会……滕恺霖会不会被那女鬼附了身了?”徐茂升搂了搂胳膊,煞有其事的环视屋内一圈。
“瞎说,这家伙分明是被这只蚊子祸害了整晚,没睡好,再加上昨晚喝了酒,闹腾的。”顾秉年一巴掌拍死了那只撑的飞不动的蚊子,黏了满手蚊子血。
“晚上村里放电影,君如约了几个女同事说让咱们也一起来着”慕义怀瞧一眼床上挺直的滕恺霖,犯了难“看来得落下你了,好些个漂亮女孩儿呢,本想着让咱们几个处处呢……”他砸了砸舌,有些可惜。
原本躺在床上心闷气堵,头晕脑胀,四肢俱疲的滕恺霖在听到君如两个字,顿时,双眼放光,心跳复苏了,气也顺了,全身充满了活力。他一个鲤鱼跳从床上蹦哒起来,绕过床头,顾自去拿了洗嗽用品出了寝室往卫浴室急步走去。其余三人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望望门外火辣辣大太阳,还是觉得阴森森的邪乎。
“哎,他这是……咋了?”顾秉年用臂膀撞了撞张大嘴巴的慕义怀,朝着卫浴室的方向扬了扬头。
“我……也不晓得。”慕义怀也犯愁了,该不会是说了哪句话把他刺激成神经病了吧,这可咋整。
“我瞧着他是想姑娘,思春了。”徐茂升打了头枕手臂,瞌睡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