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恺霖站在老槐树下,透过陈旧的玻璃窗内看那个模糊的轮廓,心在隐隐作痛。
好些天没见面了,他很想她呀。
她明知道那些都只是误会呀,有什么好计较,有什么好生气,还避着自已呢。
他想的不差,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爱情的世界里,女人向来都是小心眼的,又都是敏感的。
只是那时,初遇爱情的他还不晓得,也没有人教他应该怎么做。
他闷闷的转身离开,渐渐隐入黑夜,融成一色。
那时还是个峰烟四起,战事不断的年代。
日寇从我国与临国边界海域进入企图以干扰临国为幌,突袭我国延边。
战事一触即发。
最初只是在各大城市少许的学生聚集在一起游街,举着横幅:打倒日寇,还我延边!喊着口号。
爱国,是每个身处在不同阶层的人们唯一共同的语言。
不管你是衣衫褴褛,食不裏腹的街边要饭的乞丐;权势滔天,雄霸一方,的政客乡绅;或是起早贪黑,辛勤劳作的工民。
在这一刻,国难当头,都汇成一句口号“爱我中华,抵制日寇!”
逐渐的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慢慢扩散到了乡镇。
滕恺霖随着人群,奔走相告,“好男儿志在四方,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他像所有爱国志士一样,怀着一腔报效祖国,守护河山的热血心肠填了征兵入伍申请,然后给家里发了电报。
临入伍那天,他又站在宽仁学校门口的那棵老槐树下,而她则在二楼灰白矮墙的廊边,四目相对,皆是无言。他是临行的诀别,而她不明所以。
他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的呀,可要开口时,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也好,就这样离开,不别不伤。
他坐在远赴??边的火车上,看着站台上依依惜别的人群,而自已孑然一身。
不是呀,她在呢,她在人群攒动的月台上望向他,依旧无言。
那天的她穿着玫红色绣着桃花的棉布裙子,站在人群里,眼眸里流淌着忧伤。
他终是让她伤心了。
其实他是要开口解释的,如果不是战事在即的话。
他想,此去延边,艰难险阻,九死一生,他与她不如就此散了吧。
笛,笛笛……
火车缓缓驶过月台,哐当,哐当的驶在铁轨上。
募地,她随着火车奔跑过来,哭得一塌糊涂,歇欺底里,他听着风声刮过耳边时隐隐散开的声音,像她喊他的名字。
还是像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时一样,心内激动不已,无处安放。
他不敢跟她说话,他想跟她说,等他回来,又不敢让她,等他。
他心内嘲讽自已,怎的变这么孬!
他默默看着倒退的风景和她单薄的身影,无声作了告别:再见!
他又想起了那天傍晚幕色下,昏暗的巷子里,她抱着课本缩在墙边上的情景,不怎么愉快的见面。
此刻却让他无比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