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不是托她姑妈,蔡文姬处理干净了吗?怎么还被流传了出来。
这个蔡文姬!
果然妈妈说的对,这个姑姑不是跟爸爸一个妈生的,就算不得自己人。
她紧了紧门把手,拉开一丝门缝在众目睽睽下钻了出去。
屋内的姜美娜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无地自容,她咬了咬唇角,恨恨的剜了顾以沫一眼。
顾以沫无辜的暗声叹气。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个个都来找她当箭靶子。
蒋竹笙拍了拍顾以沫的手背,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但顾以沫心里却难受极了,她真不喜欢走到哪里都是对她的蜚短流长。
她真的很想安安静静的当个隐形人,快快乐乐的和家人一起生活。
参加完慕义怀的葬礼,林君如,唐婉和顾以澜,这三个和慕义怀都有过千丝万缕的女人,辗转了半个世纪,最终因着他的死而聚到了一起。
唐婉看了眼厅内墙上慕义怀生前拍的一张相片,照片中的他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围着灰色带着点红白千鸟格的围巾,额前的头发侧分梳理开,高挺的鼻粱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他笔直的站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身后是几棵光秃却粗壮的大树。
爱一个人,毫无道理,可以是他一个深刻的眼神,可以是他一脸轻浅的笑容,也可以是他一声沉厚的嗓音,就这么让你刻骨铭心。
她曾以为一眼万年的爱情,她爱得义无反顾的男人,温润的模样,淡然如水,她一度以为这就是他。
她与他夫妻十余载,她以为自己是足够幸运的,能在千万人中遇到他,嫁了他,给他生了孩子。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是圆满美好的。
她悄然将目光移至与她斜对面静坐的林君如,在这场爱情的角逐里的死敌,可这个女人就这样岿然不动,不费吹烟之力,就让那个自己费尽心神却爱而不得的男人,甘愿匍匐在之脚下俯首称臣。
林君如交叠着双腿,厚厚的针织长裙摆尾露出黑色微褶的尖头皮鞋尖,她就那么一坐,娴静淡雅,与世无争,却又让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当她抬眼看你时,满眼满眼都是你的剪影,让你错觉得以为在她眼里,你是她不可或缺的全世界;当她不看你时,她的眼角眉梢都像在与你说话,她那么的紧着你。
她的境界,仿佛修行了最高的道术,无中生有。
而无论何人与她相对,即使是积郁了一腔几十余年的怨怼,也都被之消尽。
这样的女人,饶是自己见了都不忍倾慕,又何况是男人。
唐婉又打量了一眼顾以澜,美则美矣,独独少了恰似林君如的那一份灵动。
此时的顾以澜正以慕家女主人的姿态,给林君如和唐婉二人斟茶倒水,却处处在刻显彰显自己是慕义怀妻子的身份。
林君如神态自若的捻杯饮茶。
茶,甚好,看来慕义怀这位年轻的妻子是苦练过茶道的。她向来是不吝啬赞赏的“慕太太泡得一手好茶,味香色美,真真将这茶的精髓把握得分毫不差。慕太太年轻漂亮又心灵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