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听着林君如说出来的话,没差点岔气。
年轻漂亮又心灵手巧,那又怎样,还不一样守寡。
倒是顾以澜很受恭维“两位姐姐远道而来,以澜只能略备粗茶款代,还望两位姐姐不要责怪。
如今,义怀已经先我而去,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是……”说着,她又没忍住悲从中来。
唐婉却觉着,从她们三人坐在一起开始,顾以澜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唯独这眼泪和悲伤是最真实的。
“逝者已矣,请节哀,往后的日子还长,要走的路还很多,大事小事的,这一家子还要靠你操持着。”林君如的一席话说的客套,却清楚明白的告诉在场的两人,她与慕义怀界线分明,她前来吊唁,只是因着与慕义怀是故交旧友。
顾以澜和唐婉因着这一席话都有些惊愣错愕了。
顾以澜想方设法把林君如大老远的从几千公里外的新加坡弄过来,可不是听她说安慰自己的话的。
唐婉也是怀着一样的心情想看一看林君如被膈应的表情的。
这么多年,她们又岂会不知慕义怀的心思。
可现下林君如从始至终都一副冷漠淡泊的神情,又是怎么一回事。
“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我们家老孟还在外边等着我,怕是等着急了吧。”说完,林君如就要起身了。
唐婉急急跟着起身,出声打断“林女士,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借步说话吗?”
林君如在心里朝她翻了个白眼,但面上神色淡然。
她能说不行吗,能吗?能吗?估计这个女人会在有限余生中呕恨死的。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麻烦。
她弯了弯唇角的弧度,扬着温婉的笑意,她想,她上辈子一定拯救过银河系,这辈子才会这么的……善解人意。
林君如顿住脚步,目光停在她身后墙上的那张有些泛黄旧照片,她往前走去,停在相片面前,认出这张照片是那年元宵滨江镇的观音塔拍的。
她细细摸了摸相片上的每一个人“这张照片大概是我们聚的最齐的一张了,那会的我们青春正茂,满腔热血,以为友谊真的可以永恒。
我们从最初的下乡闯荡,再历经延边战争,几经生死离别。
原以为,人到暮年,终于可以一笑泯恩仇了。
却不想一个个的人鬼殊途。
”林君如转身扫视、了唐婉和顾以澜一眼“我与他们每一个人的友谊,不容任何人抵毁污灭。”铿锵有力。
但愿她们能懂,别再怨愤悲痛里挣扎不休。
林君如也不再与她们再纠缠,迈步顾自出了慕家大门。
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大众,驾驶室出来一位高大英挺的男人。
时光飞逝,他却一如当年那个站在巷边的青年,温暧的守候着她,不离不弃,不猜忌。
她回望了眼身后漆金的大门,快步奔向车边的男人,逃离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