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一步浅一步的沿着滕宇飞刚才走出去的路,走得极慢,浅水洼地面隐隐还有丁丁点点殷红的血迹,她小心翼翼的呼吸,一遍一遍用力的捶着自己心窝窝,这样才能不那么痛。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马路边上停着的一辆大众车窗突然摇下,车后座上是两个女人,姜美娜和徐慕容。其实徐慕容是来铜城最有名的整容医院办理手续的,原本今天她们就订好机票回离州了,可是在机场却很巧的遇到了刚下飞机的滕宇飞。
在人来人往的闸机口,徐慕容第一眼就认出了他,高大,帅气又带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这一幕就像是很多年以前初遇时的情景。
她又那么冲动的追随他的身影。
跟着他的车尾绕了大半个铜城,停在大超市门口的那个女人身边,她才愰然清醒,从始至终,她爱上的这个男人心里只有一个顾以沫而已,才那么不余遗力的打压艾慕,把她送进牢里。
她的脸上戴着口罩,又配戴了副墨镜,让人看不出她的神情。
“走吧。”她扯着嗓子,发出的声音暗哑低沉夹杂着一丝哀鸣的杂质,仿如在垂死边缘挣扎的老者,引得前头的司机师傅忍不住回头向她看了好几眼。
而坐在里侧的姜美娜倒有几分幸灾乐祸。
枉你当初身为校花兼学霸又如何,看看,现在还不是一样被抛弃,落魄收场。
这女人呀,长得漂亮是一回事,有没有那么好命又是另一回事了。
话说滕宇飞回到酒店,就一直闷不哼声,像被抽干了灵魂的木乃伊,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一身湿衣黏在身上,水渍润透了整张地毯,手上的伤口一直淌着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没有一丝焦距。
脑海一直来来回回的重复着顾以沫说的那句话“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那两晚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只不过你比其他人更好用而已……”
婊`子!都是婊`子!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伴着轰隆隆的雷声。
顾以沫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看来是着凉了,她心里念叼着。
为了不影响辅导的进度,她赶忙吃下感冒药,药效起来,她竟昏昏沉沉的沙发上睡着了。
嘀铃铃铃,嘀铃铃铃……
顾以沫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她从沙发上坐起身来,揉了揉迷朦的眼睛,接通手机“喂……”
……
“好,我这就过来。”
顾以沫接了一通刘简的电话便匆匆离开了酒店。
黑暗的屋里,一个男人缩在地板上抱成一团,额头滚烫,神志不清,嘴里念念有词。当顾以沫再见到滕宇飞时,就是这么个情景。
也许是顾以沫向上特有的香气让滕宇飞心生依恋,竟也乖乖的任由刘简和顾以沫扶着去了床上。
刘简给滕宇飞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又给他处理伤口,顾以沫则给他喂了药。发了汗,滕宇飞的高烧便退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刘简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就顾小姐能耐何得住老板,今晚太感谢你了。”
刘简的话只是单纯的道谢,不含杂质,顾以沫弯唇“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还有工作。”
“哎,好!我送你吧。”
“不用,你留下来照顾他。”
“嗯……那你自己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