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危机鹿吾林(一)(1 / 1)木叶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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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栖羽坐在马车里,林恬穆闭目养神,常秉荣在看徐长生为江慎查看身体,他坐得无聊,便钻出去。

“夏少侠。”聂流徽微笑着打招呼。

夏栖羽笑着回应,“叫我夏栖羽就好。”

他嗯了一下,又笑着说:“栖羽兄。”

夏栖羽想自己还不如在马车里坐着呢。

马车碾过块块青砖,两边的房屋尽抛于后,经过一日,初入城中时,佳节刚过的热闹的余热已散,仅有的彩带孤寂地飘飞。虽只在此停留一天,夏栖羽罕见地也有一股不舍之意。

“与栖羽兄同程也有好一段了,却不曾好好交谈。栖羽兄年纪轻轻,已踏过大片山河,必然有许多非同一般的见识。长善一直想与栖羽兄探讨一番,不妨借此机会,谈一谈?不知栖羽兄赏光否?”聂流徽笑道。

夏栖羽跟着笑道:“聂师兄客气了,草莽汉子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

他这句话倒是真心实意的,听他们一句话绕几个弯弯道道,让人听得稀里糊涂,内中还暗藏许多玄机。

“栖羽兄这句话就谦虚了,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容易,行路难呐。且书中所记所载,是笔者所见所闻,言有尽而意无穷,以笔录所见所闻,言不尽,仅能记其意。不同人思虑不同,意境在脑中所成之象亦不能见全。”聂流徽道:“栖羽兄认为呢?”

啊,就是这种让人容易接话的,答,还是不答。夏栖羽呵呵一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书里可以记录的内容,全仗作者笔力,笔力深厚的所描之物,亲眼所见,未必能有那般磅礴想象。笔力更甚者,还能颠倒是非黑白。”

聂流徽赞许道:“栖羽兄所言极是。”

不不不,是聂师兄你太谦虚了,我只是胡扯的。夏栖羽笑眯眯地说:“聂师兄谬赞。”

“栖羽兄称有人以笔可扭转乾坤,可是想到宋先生《风云录》所写之事?”聂流徽揣摩道。

聂师兄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茬,不过夏栖羽也想听一听聂流徽对此事看法,于是点头说:“是啊。”

聂流徽不明白夏栖羽活泼的心理活动,他认真地为夏栖羽解释说:“此事只怕是覆水难收,宋先生这一步可以理解,只是对栖羽兄来说,着实有些过分了,栖羽兄日后怕是会麻烦不绝。”

见他一脸真诚,夏栖羽后知后觉,“与夏家扯上关系,后果会很严重吗?”

聂流徽点头,“会的。”

“我现在去杀了宋东流,还来得及吗?”夏栖羽问。

“恐怕是迟了,并且在下也不怎么建议暴力解决问题。”

自北城门出去,过了田庄,炎日跃上天空,便入了鹿吾林。自外边看去,是极为广阔的林子,参差的树木直指苍穹,一条大道一头钻进幽密的林子里,被阴翳笼罩,不知去向。

马车沿着大道进去后,才见林中也不尽阴暗,光从林叶间泄下,在树下的灌木和地衣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圆形光斑。

夏栖羽打着哈欠,泪花涌上来,他擦了擦,靠着车门昏昏欲睡。地上不甚平坦,马车配合他不时歪一下又很快惊醒回正的动作,屡屡颠簸。

聂流徽也没打搅他,他取了一本书在手上,悠哉游哉地看着。徐长生的脑袋从车里边探出来过一次,看了看夏栖羽,又看了看聂流徽,又缩回去了。

夏栖羽迷迷糊糊当中,突然听到聂流徽和和气气地说:“栖羽兄,醒一醒,我们遇上了点麻烦了。”

“什么麻烦?”夏栖羽没清醒过来,只是微微睁开眼睛,将洒满金光金灿灿的大道纳入眼中。

“我们被埋伏了。”聂流徽“吁”了一声,将马车稳稳停下来。

夏栖羽听到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脑中的混沌顿时消散,他握住刀柄睁大眼睛,便见前方离地一寸的粗绳。他看向镇定自若的聂流徽,问道:“将绳索砍断继续走吗?”

“恐怕不妥。”聂流徽考虑一下,笑道:“毕竟提前到此地等待,总不会只拉了一条绳子阻拦吧。我曾有幸瞻仰墨家的机关图解,这样一根绳子极有可能会触发极为凶险的机关。”

夏栖羽想揣摩聂流徽的想法,奈何这人身上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仿佛所谓的埋伏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弄得他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他开玩笑道:“那就这么等着林子里的人看不下去了自己出来?”

“以不动应万变是好主意,不过耗时间貌似对我们也没什么利处。我们还是试试把绳索砍断吧,万一只是吓唬人的呢。”聂流徽乐观地说:“我们先将马车退一些,以免误伤。”

“喂喂喂,这个剧情发展不对吧!”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

夏栖羽与聂流徽一同抬起头,见一道人影落从树上跳下来,落在马车顶上,见他身着破旧短褐,背负一柄长剑,看他年纪不到三十,发间却是灰白交杂。

他蹲在马车顶上,看着聂流徽,道:“你这样做很对不起我被横云那个死变态为了你们而逼着赶了一晚上的机关的心意诶。”他说着笑起来,好心地提议说:“去试试吧,很刺激的。”

夏栖羽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那人,聂流徽好脾气地说:“无隅宗的奉行虚静恬淡寂漠无为的宗旨,不好追求刺激。”

“不追求刺激,人生该多无趣!”那人惊讶地说:“那可不行,我墨浮心绝不认可!你要是不喜欢主动,我来帮你!”

他说着指尖突然弹出什么,夏栖羽与聂流徽向两边一歪,一匹马儿扬蹄嘶鸣一声,拽着马车往前跑,两人大骇,却再也拉不住两匹马。

墨浮心从马车上翻落在地,看着往前冲的马车,哈哈大笑。

眼见马儿就要撞上绳子,聂流徽道:“淡易,护住。”

聂流徽话音刚落,夏栖羽只觉一股力量在一瞬间穿过身体,同时,马儿被绳子绊住,往前跪下去,同时箭雨从两旁林中落下,几根粗大的木头从两边飞出来,撞在距马车一寸之处,夏栖羽看到虚空中,被撞处泛起层层涟漪。

见常秉荣所撑起的结界顶下这波机关,墨浮心在后边像只愤怒的猴子大喊大叫:“这不好玩!”

“栖羽兄,马车就交给你了。”聂流徽翻身跳下车,拔剑向墨浮心走去。

两匹马从地上站起来,夏栖羽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喝了一声:“驾!”两匹马疼痛难忍,蹄下生风,竞相飞驰。

却见前方路中间立有几排人,见马驰来,一群人竟不闪不避,夏栖羽喝道:“让开!”那群疯子不动,手中举着盾牌立起来,一个接一个,在短短时间中组成一个半圆形,盾阵后,丢出数把火把。

两匹马吓疯了,猛地转头,冲进旁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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