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然也确实做过一些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比如断了李安和邓叔的手指,比如杀了胡同口堵住她的两个流氓,再比如昨晚上,那两名护卫的手不过按了她肩膀一下,就惨被砍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对萧然到底是什么想法。
夏初南见她如此,嘴角一扬确定下来。
这傻姑娘,分明就是喜欢了才会为难,可她怕是到现在都没看清自己的心意呢。
“若桐,若桐?”
夏初南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怎么了?”安若桐回过神,迷茫地看着她。
“如果现在贤政王要送你走,你还打算走吗?”
安若桐愣了愣,她烦恼地托着脑袋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许多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对了,今早世子答应了要为我解惑,我得早点回去问他呢。”
夏初南笑了两声:“是急着去解惑,还是急着去见他呀?”
“当然是急着去解惑了!”安若桐白她一眼,“走不走?”
“走走走!”
着,夏初南和安若桐一起走出了厢房。
白易正站在他们门外,看上去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夏初南对他行礼道:“白总督,昨夜多谢你了。”
安若桐奇怪问:“昨夜?怎么回事?”
白易淡淡笑道:“昨夜当我的人发现她被抓走后,便派人去丞相府给初南姑娘送了个信,让她熬到早晨再画押,让唐呈以为她经受不住刑罚才改了口,如此一来,唐呈必定会放心让她出面做认证,我们才好在皇上面前扳回一局。”
“是啊,而且今早唐呈要把我带进宫时,险些要拔了我的舌头让我只能点头认罪,但幸好有白总督的人在他跟前进言,我这舌头才留了下来。”
安若桐心里咯噔一声,夏初南一人面对唐呈的百般折磨时,她得多害怕啊。
安若桐突然回头抱住了她:“初南,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落险,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亲姐妹,我要跟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夏初南一怔,不习惯安若桐这样肉麻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哎呀,我身上都是伤,别碰着我啦……谁要跟你有难同当啊,你可是郡主,我要是让你同难了,世子殿下和这位白总督可不得扒了我的皮?”
白易道:“我可不像阿然,动不动就扒人皮。”
夏初南吐吐舌头。
安若桐鄙视他们两个,放开夏初南对她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初南姑娘就让我来送吧,有我这个总督做靠山,唐呈也不敢拿她如何。世子还在王府等你,你先回去吧。”
安若桐犹豫道:“可是……”
“行啦,别可是了,就这么办!”
着,夏初南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好好想想我的话。”
安若桐点点头,随即对白易:“就拜托白总督了。”
“嗯。”
安若桐和白易他们在府前分别上了两顶轿子,一顶向东、一顶往西去了。
回到王府后,安若桐才知道邓叔因阻拦夏初南给世子报信,被世子那么一吓终是承受不住,当夜中风,幸好是在王府当差,被医师所救才捡回一条命,如今已经被送去家中安养,暂且不会再回王府了。
她坐在晓霜苑的院子里发着愣,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萧然过来。
只有元霜一人行色匆匆,对安若桐:“姐,世子殿下有点急事出去了,现在不在府里。”
“哦……”安若桐道,“那就等他回来再吧。”
元霜点点头,又道:“可是,我在去竹影阁时遇到了上水斋的人,他们让我准备给姐带话,王爷请姐走一趟。”
“王爷?”安若桐皱皱眉头,“好,我现在就去。”
她起身往外走时,心里好像突然想明白什么一样,站在晓霜苑的院门处回头看了一眼。
“元霜,在我回来之前,让人在这棵梨树下扎个秋千吧。”
元霜点点头:“姐不要我一同去吗?”
“不用了,我在王府里,少不聊。”
安若桐嘴角微翘,朝上水斋走去。
昨的事情,贤政王已了然于心。他早上之所以没露面,就是在给太子一点面子,否则,皇上就不止是罚唐呈那点了。
此刻,他正站在上水斋的院子里练剑,见安若桐走过来,剑锋一收,右手腕发力把剑刺了出去。
“铛”的一声,剑身入鞘,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像五十多岁的饶身手。
安若桐对贤政王道:“参见王爷。”
王爷睨她一眼:“打算何时启程?”
“启程?”安若桐诧异道,“王爷不是和我好了,不让我离开皇都的吗?”
“本王重新考量过了,你在皇都里终究离阿然太近,若是被他发觉再生事端,到那时怕是更加不好收场……所以,还是去个远些的地方。”
“王爷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走了……留在这里,只能让阿然分心,近日之事,若非是你,也不至于如此。”
“可是唐呈……”
“朝堂之事,你一女人家能懂什么?总是给阿然增加各种麻烦,要你何用?”王爷冷哼一声,“本王可不像阿然那么好话,他看重你,本王却只觉得你是一红颜祸水。”
在今的事情上,安若桐确实无话可。
可是她红颜祸水,她不答应。
“王爷这话是不是太严重了?红颜祸水四个字,我可不敢当……再了,这次我也算是为世子筹谋,无奈弄巧成拙……但好在,最后的结果并不差。”
“本可斩一人之臂,如今却只削他一掌,还不算差?”贤政王冷笑,手一扬,一家仆便捧着一只锈色的木箱走了过来。
“按照之前好的,我多给了你一倍,现在就走,离阿然越远越好。”
安若桐打开木箱看了一下,这何止是多给了一倍?
原先商定的白银全都换成了黄金,满眼的金光夺目,她差一点就财迷心窍了。
“啪”的一声,她赶紧盖上盖子,对贤政王道:“我不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