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考场三十人，蛇形尾随，七八八七摆放桌椅，林栖位置在靠门第二桌，第一桌是隔壁班林恩，戴眼镜，大圆头，中高个儿，话少的男生。

考试科目一共九科，每科120分钟，连续两天，一考场十分安静，没人对答案，没人说话，没人玩手机，也没人开心……

考完试的林栖没跟贺子瑜和叶晨曦打招呼就自己走了。

……

公交车上，林栖一直拿着手机，不知道该不该把电话打出去，该打给谁。

陈年走的这几个月除了刚到澳洲报平安之外，两人都是发短信联系。

自从陈年请吃饭以后和戴婷婷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戴婷婷搪塞要学习没几分钟就挂断了。

林栖还犹豫该给谁打电话的时候，公交车提示“安居小区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

林栖从座位上抬起头来正准备下去，看见贺子瑜站在公交站牌等她，看见林栖还微笑着招了招手。

“他怎么来了？”林栖心里正纳闷着。

下车，贺子瑜就开口，“你终于到了，这203路就是慢。”

林栖没接话反问：“你怎么在这？这个站你也没有能回家的车呀！”

“我是来看你的。”贺子瑜说。

“看我？”林栖一脸迷茫。

贺子瑜急了，这傻丫头怕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你考试结束就走了，我叫你你都没听见，考试之前就不安，考完试脸色更差了，我不放心，我来看看你。”

“哦，那你看完了，还有什么事吗？”林栖并不想多说，她现在的心情很差，真的非常差……

贺子瑜心口一紧，说：“林栖，你把我当朋友吗？你对我的信任是不是连陈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我只是怕你压力大，觉得这次没考好太难过，想来安慰你，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贺子瑜一股脑说完自己的不满，发泄完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安慰人的不是来发脾气的，又有点羞愧。

“那我先走了。”

“你想吃冰淇淋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贺子瑜不敢相信，林栖问他要不要吃冰淇淋。

林栖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她只是不想麻烦除了陈年之外的人，没想到在贺子瑜心里会想的那么多。

“出了小区，去你家的路上有个肯德基甜品站，我请你吃冰淇淋。”林栖说到。

贺子瑜脑子一转，道“你怎么知道那个甜品站是在去我家的路上？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你之前送我回家，我看你都是向那个方向走，觉得你家应该住在盛势华庭，所以……”

林栖顿了一下，心想，这人脑回路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又说“所以，你吃不吃。”

“当然吃，不过我家不在盛世华庭，以后你就知道了，走吧，吃冰淇淋”贺子瑜回答的干净利落脆。

……

林栖一口气要了四个冰淇淋，贺子瑜吃了一个，自己吃了三个。

贺子瑜哪见过这阵仗，直接惊呆了。

林栖看见贺子瑜快要掉下来的下巴，“你会习惯的，我都是这样减压的。”

贺子瑜心里一转，“都是？陈年也陪你这样吃冰激凌？”

“没有，他不吃甜的，都是我自己吃，今天谢谢你，有人陪我吃冰激淋了。”林栖点头示意。

贺子瑜听见陈年没有陪着林栖吃冰淇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立马回了句：“小意思！”

……

刘思邈一张张发成绩单，每桌都走。

张文勾着自己好兄弟肩膀道：“听说了吗？刘思邈考的不错，年级十五，还一直在老班那干活，估计离宣布他就是班长不远了。”

两人是二中时候的同学，张文对贺子瑜很仗义，每次通宵打游戏，必须带上贺子瑜。

刚巧刘思邈把成绩单发到张文这，贺子瑜拿起成绩单一看，林栖29名，自己18名，然而根本高兴不起来，赶快飞奔到林栖座位。

贺子瑜见林栖一直低头看成绩，于是凑过去用手做捂嘴状，“咳咳，还行，还在你能接受的范围里。”

林栖抬头，看向贺子瑜，眼里泛着泪花，“你以为我能接受的成绩真是前三十？我考进来的时候是全校第二，班级第一，现在二十九，我……”

还没等说完，林栖就开始抹眼泪。

贺子瑜一下就慌了，推了刚要坐下的叶晨曦一把，示意换个座位，一屁股坐在林栖旁边。

贺子瑜就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的“哄妻之路”。

“没事，第一次考试，考不好也正常。”

“我考得还行主要是我都提前学了一遍了，花了不少钱呢。”

“看开点，全校这么多人，你们在前三十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常乐。”

……

……

贺子瑜已经苦口婆心劝了半个小时了，林栖还是一直哭，没有声音，就是一直红着眼睛掉眼泪。

贺子瑜越哄越心疼，心一横--算了，豁出去了。

“你别哭了，这不知道的以为我追求你未果在这强迫你呢？一会老班回来了该拿我开刀了，你说是不是？”

贺子瑜说到最后两句语调逐渐赖皮，双手拍大腿，五官都拧在一起，俨然一副这日子没法过了的样子。

林栖一看，周围人都投来了注视的目光，马上把眼泪擦了，急忙捂住贺子瑜的嘴。

此刻，林栖距离贺子瑜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贺子瑜呼出的气打在林栖手背上，林栖呼出的气扑在贺子瑜脸上，两人眼神交汇，注视对方。

许是林栖不曾对贺子瑜如此亲密，贺子瑜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上有什么东西在烧，眨眨眼，示意林栖放手。

……

老班进来，视线一撇就看见贺子瑜坐在了林栖旁边，脸和耳朵都是通红，转头又开始总结月考。

“这次咱们班一考场15人，隔壁班13人，普通班2人，而且第一是我们班的，鼓掌。”

同学们纷纷鼓掌迎合。

张岩又开口：“月考结束，第一名赫希恩以后就是我们班学委，刘思邈成绩不错，也有为班级做贡献的想法，以后他就是班长孙蕊一直协助刘思邈的工作，团支书就让她来吧。”

叶子听到自己初中同学孙蕊当了团支书，心里暗暗骂娘，这张岩他妈的什么眼光？

老班又走到林栖面前：“一考场你做到了，也确实比同桌考的好，可以有零食吃了。”

贺子瑜本来以为老班没想批评林栖反而是给她鼓励，结果老班又说：“隔壁班第一那个这次月考三十，你二十九，下次考试他还坐你前面，只不过下次是从离门近换成了离窗户近。”

老班这话说的乍一听是和林栖开玩笑，可仔细想想有点讽刺的意味，林栖当然也听出来了，但没说话，只是微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