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牢里得到的账本,粮食已经下放各地。但齐南作为首府,总管调度,会有一定储备。而且就算齐南府本身,也有大量灾民需要救济。
但是齐南的粮仓,却连一粒粮食也没有,粮食究竟去哪了?
“大人。”
夜已深,刘墉还在皱眉思索,刘安忽然跑进来禀报。
“布政使来了。”
“沈从流?”
刘墉微微一怔,这深更半夜的,他来干什么?
布政使作为三司之一,从二品,主管一省财政、民政。虽然属于巡抚的属官,但品级和一般巡抚相同,可见其重要性。
也就岳东,巡抚乃是正二品,比其他各地巡抚高出一级。
“请。”
不管是何来意,见见就知道了。
“刘大人!”
片刻之后,沈从流满脸笑容的进来。
“藩台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刘墉笑笑,起身迎了去。
这就是官场,中午还掀桌子瞪眼睛,晚就能把手言欢。
一番客套之后,两人分宾主落座。
“刘大人初来岳东,可还习惯啊。”
“没什么不习惯的,我老家就是岳东,这也才离开几年而已。”
“呵呵,你看,我倒是忘了。说起来,我才是外乡人,祖籍胡建,刚来时真是一点也不习惯啊。”
“哎呦!沈大人您这口音,真是一丁点也听不出来。”
“哈哈,待在岳东久了,连乡音都变了……”
从籍贯到气候,最后到煎饼、小笼包,两人胡扯了足有大半个时辰。
“咳咳!”
差不多了,沈从流轻咳两声,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放到桌推给刘墉。
“这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莫非是胡建的土特产。”
刘墉笑笑,抬手打开。
里面哪是什么土特产,而是厚厚的一沓银票!一张一万两,这足有五六十张,可就是五六十万两银子啊!
“沈大人,莫非是贿赂刘墉?”
刘墉脸色一板,看向沈从流。
【赈灾岳东,当地官员欺瞒下,百姓水深火热!】
【请选择!】
【A随波逐流,收受贿赂,大发一笔。】
【B中庸之道,既不受贿也不揭发,明哲保身稳步迁升。】
【C彻查此事,严惩涉及官吏,将置身险境,可获得额外奖励!】
正在这时,系统选项忽然出现。
刘墉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在意,毕竟他该怎么做,早就已经做出决定!
“刘大人,何必如此认真。大家出仕做官,不都是为了一个财字吗。”
见刘墉表情严肃,沈从流却并不慌乱,接着笑笑说道。
“如果刘大人嫌少,也不是不可以再商量。”
“做官只为求财,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原本还想好好说话,但实在忍不住怒火,刘墉指着沈从流鼻子,就是破口大骂。
“难怪百姓骂当官的衣冠禽兽,我看你连猪狗尚且不如。就该把你关进猪圈,在屎堆粪坑里打滚,才符合你肮脏的品性……”
沈从流来时想,也许刘墉会不接受。他也想好了对策,五十万两不行就一百万两,总之没有钱拿不下的官员,只有钱没使够!
但他万万没想到,刘墉直接对他破口大骂。好歹也是读书人,竟然还骂的这么难听。直接就把沈从流骂懵了,这如何应对,他提前没考虑啊!
“刘墉!好你个刘罗锅!”
直到半晌,沈从流这才回过神。起身想要回骂,但他还真没有刘墉那些损词。最后一摆手,转身就往外走。心道骂不过,还躲不起吗。
“不识抬举!我看你怎么活着走出岳东地界!”
临走时,不忘抱走那一匣子银票,愤恨的留下一句狠话。
“走不出岳东?”
骂了一通,刘墉心里稍微痛快些。此时嘴角冷笑,心道他倒是要看看,是他走不出岳东,还是这些贪官污吏躲不过枷锁牢狱!
虽然心中愤怒,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救民于水火。而能救百姓的,唯有粮食!
刘墉皱眉想了一整夜,赈灾粮食肯定是被这些官员贪墨。但这么多粮食,想要变成银子,并没有这么容易,总得有渠道吧?
“走!”
第二天一大早,刘墉换便装,带着西门吹雪就出了驿馆。
走在大街,就算是首府齐南,也随处可见饥民。不过相比之下,这里富人不少,百姓也还殷实,秩序还未崩坏。
“都关门了。”
一连走了几条街,各个米店粮店,全部板歇业。
灾情发生已经有些时间,一般粮店的屯粮,早就倾售一空。没有粮食可售,可不就关门了吗。
“大人您看!”
但如果粮店都关门了,城中百姓吃什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发现一家还在营业的粮店。
“高升粮店。”
看一眼店名,刘墉略微沉吟。接着再往门前一看,登时眉头一皱。门口板写着粮价,一升米一两银!
要知道,按照市价,一升米也就六文钱。一两银子一千文钱,这可就是足足一百六十多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