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怎么我不请自来,你不高兴了?”虽神态淡然,语气却铮铮诚挚,双目清冽地凝视着她。
“才不是呢父皇,姨母刚刚还说想让您和我们一起用午膳呢。”她正酝酿着该如何回复,不料湳铖这孩子倒替她解了围,只是请他吃饭这事明明是……
算啦,一个大人怎么能和孩子一番见识呢……
“是嘛。”他不假自信。
“父皇,我都好久没见着您了。”
只觉心中莫名一悸,原来“我想你”在他看来是帝王家最不中听的三个字,如今却让他千金难求,身子竟不自主地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是的,他那么爱愉桦怎么竟忘了她在这世间她还留给了他一份最大的精神寄托。虽然他知道他差点失去了他……
“是父皇疏忽了你,也疏忽了你母后。”后面半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她还是听出来了。
“不,父皇是一国之君,有很多事务要操办,母后曾说过父皇是干大事的人,不可以什么事情都来找父皇的。父皇你放心湳铖以后一定勤勉学习,早日替父皇分忧。”
他一度以为他的薄情会淡化他与皇儿之间的感情,也一直不愿相信在她心里她从未恨过他。
“好,父皇等着这一天。”
“陛下,现下时辰也不早了,何况您处理了一上午的公务不如早日移步正殿用膳吧。”
在她看来皇上那种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情感低价而又无感,她恨他不仅因为他强占了自己,她恨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曾来露华宫见师妹一眼。
许是今日湳铖的表现让他颇感欣慰,洛晨见他整个人都变得和善了不少,今日这午膳虽然实非本意却生生吃出了平民百姓家的幸福感,只是于她而言自己更像是个半路插足的第三者。
“铖儿,不如父皇一会带你去钓鱼,可好?”
“嘭”地一声脆响,握在手里的汤勺都差点摔成两半。
“陛下您今日不用批阅公文吗?”
虽然他与铖儿父子情深是件好事,她也不该插涉,到底宫里还有其他皇子公主,陛下若对哪个孩子多上了一份心恐被心狭之人听得定会心存嫉妒。
“这个月的出勤率早已达标,朕想多花些时间陪陪爱妃和皇儿,难道还不可以吗?”
爱妃?这两字她实在担当不起,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并未正式侍过寝。何况,她对他从未有过爱。
“陛下,您后宫的佳丽虽无三千,但也不下百数,若是成日里与嫔妾呆在一起,其他姐妹怎可快活。何况陛下一向钟情于湘夫人还是……”
“难道朕和谁呆一起做什么还得要看别人的脸色吗?”他的眼神锋利如剑,似要把那些越矩之人杀得片甲不留。
唏嘘?惶恐?苦乐?痛心?
她可叹为什么直到现在她都看不透他呢?
于是饭毕她便在他的恐吓下随着他来到拂堤杨柳岸旁的那泉小溪前垂钓,阳光温和地洒在身上,伴着潺潺流水声一切都是那样的静谧美好,渐渐让人忘却了苦闷疲劳,竟有些贪恋起她的美好。